第(1/3)页 吃了一份炸鸡后, 沈美云彻底舒坦了,果然,还是要背着小朋友吃垃圾食品, 那才叫一个香! 等解决完炸鸡,确定味道都消散后, 沈美云这才领着绵绵,回到知青点。 等到第二天上午,坐拖拉机去公社的时候, 她还把绵绵一起带上了。 因为, 绵绵的泡泡里面有挂面。 沈美云实在是不好单独拿出来,便把绵绵一起领着了。 到了供销社的时候, 昨儿的那个售货员, 徐凤梅一早就在翘首以盼了。 见到沈美云还领着一个孩子过来, 她顿时愣了下, 刚想问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 却又咽回去了。 “表妹,你来啦。” 那声音, 真是带着说不尽的欢喜。 沈美云嗯了一声, “表姐,东西都带来了,回你家去看下?” “成。” 徐凤梅干脆地应了下来,待离开后供销社后, 两人到了徐凤梅他们家住的筒子楼下面。 是老式的单元筒子楼,当年六十年代初期,北京工人来黑省支援的时候,特意建立的。 放在如今那一单元一单元的筒子楼, 瞧着气派得紧。 他们就是在筒子楼底下交易的。 “都带来了?” 徐凤梅压住惊喜。 沈美云嗯了一声,把麻袋递过去,“十斤挂面,十斤白米。” “一块一斤,一共二十块,如果白你不要的话,我就换下一个人。” “要要要,我要。” 徐凤梅几乎想也不想地要了下来,“只是,你这价格能不能和我便宜一些?” 一块一斤啊。 实在是好贵啊,猪肉也才七毛五一斤。 沈美云想了下,“我不要粮票,猪肉要肉票,而且要抢,还不一定抢得到。” 其实,徐凤梅也知道,沈美云的这个价格不算是高,黑市有一种粮,叫做高价粮。 一斤能卖到小两块去,而且那种高价粮,瞧着成色还不如沈美云拿的好。 沈美云拿出来的挂面,白色的一根根,那真是一丁点的粗粮都没加进去的。 不然不会是这么一个颜色。 还有那细白米,颗粒分明,脱谷干净,连一点谷壳都没有。 显然都是上好的粮食了,精品中的精品。 摸了摸粮食后,徐凤梅这才狠狠心,咬牙,“这二十斤,我都要了。” 这种机会不好遇不说,而且家里也确实缺细粮,在城里来说,是有钱都买不到细粮的阶段。 大人可以不吃,但是孩子和老人就馋这一口。这二十斤细粮全部要了,可是能吃大半年,甚至一年的。 这样平均下来,也就没多少了。 想到这里,徐凤梅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卷手帕,打开后,里面便是零零散散的钱。 有一分两分的,还有最大面额的大团结,徐凤梅心在滴血地抽出两张大团结递给沈美云。 “你下次记得有好货,再来找我,我们供销社的职工,条件都不差。” 这是在隐晦地告诉沈美云,她是长期的顾客。 沈美云嗯了一声,收了钱,也没点,她就问,“你们供销社收自行车吗?” “凤凰牌的。” 这话一说,徐凤梅惊讶地看着她,“沈同志,你有凤凰牌自行车?” 声音都有着藏不住的惊喜,“你要卖吗?多少钱?” 沈美云摇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想买。” “这样啊。”徐凤梅有些失望,“凤凰牌自行车不好买呢,不止卖得贵,最重要的是自行车票,也不容易弄到。” 他们供销社一年才一张自行车票,论资排辈,反正排不到她的。 她爱人在钢厂上班,倒是也有,但是钢厂六千多号工人,一年就 三张自行车票。 那更是想都别想的。 沈美云听到这,便了解行情了,她压下要出泡泡里面自行车的心思。 跟着感慨道,“这么贵啊。” ——她有好多啊。 那徐凤梅煞有其事地点头,“两百多呢,要我大半年的工资。” 这就有些吹牛了。 沈美云笑了笑,恭维了一句,这才领着绵绵离开。 这一离开后,绵绵好奇道,“妈妈,你刚跟着做什么?” 沈美云想了下,也没瞒着绵绵,直接说道,“妈妈在赚钱。” “啊?” 绵绵有些惊讶,“咱们泡泡里面的东西,不是够用吗?” 沈美云把一些道理掰开揉碎了和她说,“绵绵,咱们泡泡里面的东西是够用,但是日常生活中,除了那些东西,是不是要备一些钱?” 她爸妈留给她的那些钱,并不多,三百多块而已。陈秋荷和沈怀山两口子,之前挣的钱。 基本上都花在沈美云身上了,所以这些年,也就导致了,他们两个并没有攒到什么钱。 倒是,还有一些大黄鱼,那是祖上留下来的,但是大黄鱼这些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无论如何是不能去变现的。 所以,沈美云盘算了下,等她父母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想办法多挣点钱,总归是没错的。 毕竟,钱是个好东西,不管任何时候,都是可以派上用处的。 这次,和供销社的售货员徐凤梅做生意,也是投石问路而已。 大概知道市场后,她心里便有数了。 绵绵听到这,似懂非懂,跟个小大人一样。 “什么都要花钱。” 沈美云抬手点了点鼻子,“是呀,什么都要花钱。” “所以,妈妈要想办法挣一些钱。” 手里有钱,心中不慌,钱这个东西没人嫌多,只是这个过程要小心谨慎一些。 只是,不知道的是她爸妈,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 漠河688部队,冰天雪地里面,整齐划一的队伍,发出雄浑有力的口号,正要解散的时候。 邮差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叮铃铃的响铃声,引起了这边人的注意力。 季长峥说了一句解散后,便大步流星地跑到了邮差这里。 “老张,有我的信吗?” 他刚训练结束,寸头短发的发茬上还冒着白色的雾气,连带着英朗的面庞上,也浮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由凸出的眉骨流淌至挺直的鼻梁,最后凝固在柔润的鼻尖上,滴落在地上。 张邮差饶是看过季长峥这一张脸,很多次,但是每一次离他近的时候,还是一种视觉冲击。 季营长的长相是极为英朗不凡的,哪怕是他身为同性,都忍不住恍惚片刻。 在听到对方问话后。 张邮差这才回神,“有。” “这次是真的有。”一连着十多天,季长峥天天来问他,有没有他的信。 真是问得他都怕了。 他忙从自行车上下来,支住自行车停稳当后,这才从后面座位上挂着的袋子里面,取出了两封信。 递给他。 “这次有你的,两封信。” “不过,季营长,季幺是不是也是你?” 他思来想去,他们部队这边,姓季的没有几个啊,就季长峥一个。 至于季幺,这个人他虽然不认识,但是想了下,也把信带过来了,问一问他。 季长峥一听这,英朗的五官都跟着生动起来,“是我。” “是我兄弟给我来信了。” 终于等到了啊。 他从张邮差手里接过信,但是在看到上面的邮寄地址,是北京的时候。 他愣了下,“怎么是北京寄来的?” 不应该是从黑省寄过来的吗? 按照时间来说,他兄弟应该是到黑省了。 这张邮差哪里知道。 他摇摇头,“一封是从北京寄来的,一封是从黑省寄来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话一说,季长峥迅速拿起跌在下面的信封看了看,但是在看到上面的寄信人是季明远的时候。 大侄儿? 他给自己寄信做什么?该不会是哭鼻子,要离开这里回北京吧? 压住心里的疑惑。 季长峥抬头,眉梢向来带着那一股戏谑也跟着没了,反而带着几分认真,“没了吗?” “就只有这两封信?” 一封是北京来的,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他兄弟在从北京出发之前,给他寄过来的。 当时,他不是给对方留言了吗? 让他兄弟一来黑省插队,就给他写信的啊。 他那烧刀子都跟着准备了半个月了,天天被一群战友们觊觎。 他兄弟要是再不来,他怀疑他的烧刀子快保不住了啊。 毕竟,在漠河这种地方,冷得人骨头缝都是疼的,抿着一口烧刀子下去,浑身都暖和了。 这可是补品,圣品! 这么好的东西,他可舍不得给别人,必须留给他大兄弟。 张邮差听到季长峥的问话,他又翻了一遍袋子,摇头,“没有了,就这两封。” 这下,季长峥皱眉,“那行吧,老张,你这边要是收到我的信了,第一时间记得给我送过来。” 张邮差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等张邮差离开后。 温指导员跟着过来了,他注意到季长峥手里拿着的两封信,擦了擦汗,极为意外道。 “终于等到你兄弟给你来信了?” 这段时间,自从归队以来,季长峥就像是望夫石一样,天天来盼着对方给他来信。 季长峥挑眉,张扬的眉眼里面带着几分得意,“我兄弟给我来信,你走远点。” 免得偷看! 温指导员懒得理他,吐出两个字,“德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媳妇给你来信,写的情书。” 听到这,季长峥微微一顿,扭头去警告他,“老温,你说话注意点。” “我兄弟可是比媳妇更重要的人。” “你怎么能把我兄弟和媳妇相提并论?” 温指导员,“……” 得,就不该和这人说话。 季长峥拿着信,连食堂都没去,直接打算回到宿舍去看。 只是,在回到宿舍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正要去食堂吃饭的战友们。 有人就好奇了。 “季营长,你不去食堂吃饭吗?” 季长峥一张口,“你怎么知道,我兄弟给我来信了。” 众人,“……” 季长峥等他兄弟来信,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在那边等邮差送信。 一连着二十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季长峥有个特别好的兄弟,来黑省了。 现在他就在等对方来信,等到了,就去把自己藏在床下的烧刀子,拿去和兄弟一起把酒言欢。 于是,大家摇摇头。 “瞧着季营长笑的那样子,知道的是他兄弟给他来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媳妇给他来信了。” “可不是,我还从未见到李营长,这般样子过。” “要不,我们去偷看下,季营长兄弟给他写了什么信?” 这话一说,引得大家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颇有些跃跃欲试。 “不太好吧,到时候季营长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把我们打死。” “好像也是。” “不是,我说你们无聊不无聊,要是季营长对象或者是媳妇给他来信,咱们去偷看,也是个乐子,但是季营长兄弟给他来信,两个大男人来信,有什么好看的?” 这话一说,好有道理。 是啊。 他们闲得没事,去偷看两个大男人写信? 这不就是去洗澡的时候,澡堂子洗澡,一群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偷看男人去洗澡,那不就和变态差不多了? 于是,大家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