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雪殆(8)-《倚马莫凭栏》
正当徐晟和邱子凤左右为难,拿不出主意的时候,路清风却又笑着说:“我是没办法破阵,可又没说没办法剿匪。”徐晟不禁问道:“五师兄,你就别逗我了,这不是一样嘛!”路清风笑了笑说道:“不一样,我们见都没见过这个阵,自然是不会破了。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摆不成这个阵,那不就得了?”“怎么才能让他们摆不成这个阵呢?”徐晟不禁问道。“这个简单,”路清风笑了笑,说道:“我们趁夜摸上山寨,趁其不备,以三敌一,将他们一一杀害。即便闹出声响,被人发现了,若我们能先杀了一个贼寇,他们的阵不就摆不成了?”
邱子凤拍掌叫好道:“好主意啊,路兄不愧是机警过人,聪慧超群啊!”却不想一旁徐晟说道:“行此偷偷摸摸之事,怎是大丈夫所为?大丈夫就该真刀真枪的和土匪打一场,光明正大的凭武艺取胜!”邱子凤摇头说道:“徐兄弟,这你就错了。若是江湖好汉相斗比武,自然是要真刀真枪,光明正大的比试一番。可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贼人歹徒,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我们杀了他们,就是解救百姓,为民除害,哪里管得了许多。替天行道,只要除了这些个恶魔便是好的。”
路清风笑着说:“既然小师弟不愿意偷袭土匪,那就我们二人去做这事。小师弟,你就在外面给我们放风可好?”徐晟认真的想了想,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邱子凤觉得徐晟年纪不大,做人做事却十分古板,一点也不知道变通,不想理他。于是半偏转了身子,看向路清风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剿灭土匪?”路清风笑着说:“事不宜迟,迟则有变。我们先吃饱饭,睡个好觉养足精神,今天晚上便摸上山去。”“好”,对于路清风这般爽快的行事作风,邱子凤十分赞赏。
潘龙见三个小辈如此有志气,心中大悦,连忙一旁说道:“好,真是好三个少年英雄。不惧强敌,好有志气。你们放心,就在我屋中休息,我去外面给你们张罗吃的,吃饱睡足,今夜就见功成。”路清风连忙说:“怎好叨扰潘爷爷,我们自去镇子上买饭来吃。”潘龙却拉住路清风说道:“唉,孩子,你错了。你们三个都是生面孔,况且随身还携带兵刃,若是走漏风声,叫那土匪察觉,你们还如何偷袭?”路清风一想,觉得潘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勉强了。伸手掏出怀中的银两要付给潘龙,潘龙却执意不肯接受,大步走出房去。
三个人很是无聊的待在潘龙的房里,邱子凤和路清风思虑过重,还在思考具体的偷袭方案,徐晟却已经躺在潘龙的榻上呼呼大睡了起来。等徐晟被路清风和邱子凤叫醒的时候,潘龙已经带回来一瓮米饭和三只烧鸡了。徐晟年纪不大,性子却十分直爽,见了烧鸡,就要动手去啃。路清风连忙拦住道:“小师弟莫要无礼,潘爷爷人家是长辈,长辈尚且没有入席,你怎能动筷吃鸡?”
徐晟撇撇嘴,还没说话,潘龙却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我现在老了,吃不了这么油腻的食物。而且我现在晚上不吃饭,讲究养生,你们几个小年轻吃吧。到了晚上,我要去溜达溜达了,你们就在这里吃饭休息吧。”说着,就走出了屋子。“你看吧,就你事多!”徐晟看着路清风,笑嘻嘻的说着。路清风看着徐晟得意的模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徐晟伸手直接吃着烧鸡,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好像几天没有吃过肉似的。邱子凤不禁有些好笑,这副吃鸡的模样,哪像是大户人家的儿子?
吃完了晚饭,徐晟倒头大睡,邱子凤也靠在墙角闭目养精。路清风想睡却又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哼着诗句:“花枝草蔓眼中开,小白长红越女腮。可怜日暮嫣香落,嫁与春风不用媒。宫北田塍晓气酣,黄桑饮露窣宫帘。长腰健妇偷攀折,将餧吴王八茧蚕。竹里缲丝挑网车,青蝉独噪日光斜。桃胶迎夏香琥珀,自课越佣能种瓜。三十未有二十余,白日长饥小甲蔬。桥头长老相哀念,因遗戎韬一卷书。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不见年年辽海上,文章何处哭秋风?长卿牢落悲空舍,曼倩诙谐取自容。见买若耶溪水剑,明朝归去事猿公。春水初生乳燕飞,黄蜂小尾扑花归。窗含远色通书幌,鱼拥香钩近石矶。泉沙耎卧鸳鸯暖,曲岸回篙舴艋迟。泻酒木栏椒叶盖,病容扶起种菱丝。边让今朝忆蔡邕,无心裁曲卧春风。舍南有竹堪书字,老去溪头作钓翁。长峦谷口倚嵇家,白昼千峰老翠华。自履藤鞋收石蜜,手牵苔絮长莼花。松溪黑水新龙卵,桂洞生硝旧马牙。谁遣虞卿裁道帔,轻绡一匹染朝霞。小树开朝径,长茸湿夜烟。柳花惊雪浦,麦雨涨溪田。古刹疏钟度,遥岚破月悬。沙头敲石火,烧竹照渔船。”不知不觉中,这才昏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