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0 理直气壮的韦爵爷】-《明鹿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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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官之道,要把掌权者的利益,尤其是最高掌权者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

    忠臣终究都输给了奸狡。

    秦昭襄王与范雎君臣单独对话,秦昭襄王明确的说范雎是阴险奸诈的小人,但却表示自己喜欢范雎,原因是范雎能够绝对的服从他,投他所好。

    这就是掌权者与奸狡小人的关系。

    但忠臣就不一样了。

    战神白起信奉的是自己的能力,他的地位是在出生入死的刀光剑影中拼杀出来的,他的战神名声是靠他浴血奋斗出来的。

    因此,他认的死理就是国家社稷的利益,是士兵的生命鲜血,是颠扑不破的战争规律。

    这样的良臣,从来都不招掌权者的喜欢,但掌权者又迫于形势需要不得不用。

    一旦掌权者认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这些良臣就会被弃之若破履。

    司马迁笔下的“飞鸟尽,良弓藏,走兔死,猎狗烹”就是这个意思。

    战神白起在王亲自登门也不肯出征的情况下,先是被解职,后是赐死。

    战神白起靠的是百战百胜的能力,范雎靠的是巴结逢迎的嘴皮。

    能力斗不过嘴皮,战神良臣败给奸狡小人。

    纵观历史,这也是一条规律。

    忠臣,忠于谁?

    中国的传统思想把“忠”作为极为重要的道德要求全体国民,中国历史充满了对忠臣的歌颂和褒扬。

    表面看,这是绝对的正能量。

    但是战神白起的死明确不过的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臣子应该忠,但应该忠于谁?

    忠于国家,忠于人民,还是忠于皇帝或国王一人。

    儒教传统特别强调“君君臣臣”,强调“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提倡的“忠”至始至终都是对最高统治者皇帝或王的忠诚,而且这种忠是无条件的,绝对的。

    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哪怕这个君是倒行逆施的昏君,暴虐无道的民贼。

    所谓“孔子著春秋,乱臣贼子惧”,其实就是提倡的这种毫无道理的忠。

    最典型的是“赵盾弑君”案。

    一个不理朝政、沉湎欢乐,草菅人命,以杀人取乐的暴君。

    他不顾百姓死活的搜刮民脂民膏来装饰他的宫殿。

    在宫殿上公然以强弓硬弩射人取乐,因为煮出的熊掌不对他的胃口就杀了厨师,宠信佞臣而残害忠良。

    托孤老臣赵盾勤于政事、为民做主、克己奉公,多次规劝竟遭到他的厌恶,便派武士鉏麑刺杀赵盾,鉏麑佩服赵盾忠心,触槐而死,以表自己不能杀忠臣,也不能违背君命。

    刺杀不成,就想在酒宴上杀死赵盾,武士提弥明牺牲自己救下赵盾。

    赵盾为了避祸逃出晋国避祸,走到半路就传来了赵穿杀死暴君的消息。

    晋国臣民都为此庆幸,但史官董狐在史书上却记下了“赵盾弑其君”并公示于众。

    孔子就明确的评价董狐正直,批评赵盾是“弑君”的乱臣。

    这就是儒教的忠诚观。

    皇帝可以无道臣民不能不忠。所谓忠,就是忠于君,而不是忠于国,不是忠于民。

    战神白起处处为秦国秦人着想,忠心耿耿,毫无二心。

    但他的悲剧恰恰就出现在他的忠心耿耿上。

    他忠于的是大秦这个国家,他爱护的是秦国人民、士兵的生命,是国家人民的整体和长远利益,这正好犯了君王的大忌。

    站在独裁者君王的角度,你越是对国家社稷忠心耿耿,越是对国民百姓忠心耿耿,你就越是让君王不安。

    道理很简单,你今天为了国家人民能够抗命,明天就可能为了国家人民反对甚至背叛国王。

    正因为如此,战神白起不能不死,非死不可。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亚圣孟子的这个观点只是说说而已,纵观中国历史,历朝历代那个王朝实行过。

    那个所谓大儒执行过。

    公认的爱国忠臣岳飞,他是抗金名将,但他的抗金丝毫没有为人民为国家的意思。

    史实明摆着,为了君王的统治,他可以将已经收复的失地放弃,率领岳家军离开抗金前线去洞庭湖残酷的镇压农民军。

    在镇压农民军之后,他再次北伐,朱仙镇大胜之后,金人胆怯,敌占区人民纷纷起兵响应,形势一片大好,但他却又因为皇帝老儿的金牌圣旨放弃了所有收复的土地,把大兵撤回江南。

    他对赵宋皇帝够忠心的,至于国家民族,还有金人铁蹄践踏下的人民,还有抗金战争中牺牲的无数将士,他才不关心呢。

    但就这,他还是被宋高宗赵构处死了。

    赵构的祖先曾有规定,七品以上的官员都不能处以极刑,纵观赵宋王朝历史,岳飞是唯一被处死的国家大员,而且是非常诡异的罪名——莫须有。

    莫须有说白了,就是因为岳飞说过“直捣黄龙,迎回二圣,徽钦二帝,这二圣可能威胁到高宗的地位。

    触犯了最高统治者的利益。

    岳飞尚且如此,帝皇又岂肯容忍任何把民和社稷放在自己之前的臣僚。

    顾秉谦听韦宝说了一大篇,晕头转向,“你什么意思?爵爷你聪明绝顶啊,你怕被人说,想让我一个人顶锅?”

    “只能是首辅大人一个人顶锅呀,否则我就一个人单独上奏了。”韦宝说的有点理直气壮。

    顾秉谦差点没有晕倒,“凭什么我一个人顶锅,这本来就是韦爵爷你一个人想出来的主意,与老夫毫无关系,老夫肯与你一同上奏,这还不算帮你吗?你却想着让老夫一个人顶锅,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吧?”

    “首辅大人啊,合着我说了半天,你没有听懂啊?”韦宝笑道:“我知道这事情是犯忌讳的,会得罪天下地主,也犯了陛下的忌讳,提出这道奏本,提出这些解决问题的法子,等同于把大明水师都集中了。所以,这事是有很大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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