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劝阻-《笼中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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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诩起身便要走,可脚步还未迈出去,凉亭之上“轰”的一声,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张扬的树枝也随风舞动,将冰冷的雨水甩得到处都是,他们处在池塘之上,更是觉得那风吹得格外砭骨,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寒冬腊月。

    雨水从凉亭顶上刷落,形成了一道透明的雨帘,与天然屏障一般隔绝了时诩的去路。

    而身后的景聆却在风雨中倏然发笑,她慢慢走近时诩,说:“侯爷,我发现每次我们待在一起,天上就总爱下雨,看来是老天都不想让我们分开啊。”

    时诩唇角微微抽动,行军打仗的路上,再大的雨他都闯过,这雨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景聆……自己总不能把景聆一个人留在凉亭中吧?

    时诩心中百般无奈,他只好转身坐了回去,“再坐一会儿吧,等雨停了再走。”

    景聆淡笑着坐在时诩对面,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湿了一大片,她扯了扯粘在皮肤上的布料,用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只任西风在天地间呼啸,与树叶的拍打声交|合,成为哀伤的背景乐。

    这一静下来,除了男女情爱之外,景聆心中便回想到其他的,她想要逃避,却永远无法逃避的东西。

    她没有想过要把那个有关于时诩效忠的君王的真相向时诩隐瞒下去,可什么时候告诉他,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他?这是景聆迟迟未找到答案的问题。

    景聆染着粉色的指尖在桌上的一点雨水上轻轻触碰,她抿了抿唇,缓缓开口:“我听闻侯爷最近在暗自调查有关于时老将军死因的事情。”

    时诩倏然抬眼,自己去御史台找了几次车嘉,这想必是尉迟章告诉景聆的。

    “是。”时诩供认不讳。

    亭外的雨声渐小,景聆思忖着说:“子定,不管我们二人现在的关系如何,好歹曾经也算是好过一场。你如今刚在嶆城立下了战功,冠军大将军这是大魏|建国以来从未授予过他人的荣耀,现在也正是皇上器重你的时候。”

    时诩听着景聆的话双眸微垂,“你想说什么?”

    景聆咬了咬下唇,道:“现在你风头正盛,不适合查这些事情。我知你报仇心切,可陈王此人在大魏朝堂之中的关系已然根深蒂固,何况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动他,你这样贸然与他为敌,怕会引火上身。”

    “你是在劝我不要查了?”时诩的思绪遽然间变得警惕敏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景聆顿时喉间一梗,一直在桌面上轻点的指尖也停在了桌上,紧张的神色从脸上一闪而过。

    但景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她若无其事道:“此事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能知道什么?”

    时诩垂眼,“最好是这样。”

    时诩的声音比往常冷淡很多,景聆干干地笑着收回搭在桌上的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躲入云层中的日光再次冒出了头。

    景聆起身道:“天晴了,回去吧。”

    时诩被日光照得眯了眯眼,他也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与景聆一同出了凉亭。

    景聆再次走到了之前与尉迟章分离的那个岔路口,景聆指了指右边那条路,说:“我得去给太后请安,侯爷回去注意安全。”

    “请安哪天不能请?”时诩朝景聆湿了大片的衣服上扫视着,“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现在这个季节,最容易感染风寒了。”

    “你关心我?”景聆歪了歪头,眼睛随笑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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