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我我我讨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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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在山上的度假村里留宿,准备熬夜等流星雨。

    空地上升起篝火,七八个人围着在聊天。

    “这流星还没来啊?”

    对面,周常烨拍了拍草地,“我看今天是等不到了,走,都回房间得了。”

    司谣还在跟简言辞说话,周常烨突然叫她。

    “哎司谣,你不准备回去睡觉?

    不困啊?”

    司谣一脸莫名地瞅了他一眼:“可是新闻里不是说三点才来吗?

    现在连十二点都没过。”

    “这天气,能看到星星才见鬼,不如早早回去算了。”

    司谣:“不。”

    “……”

    她正打算不理会周常烨,旁边简言辞询问:“这样不冷?”

    “手这么冷,先回房间休息下。

    等有流星我再叫你出来。”

    简言辞捏了捏她的指肚,“这一场会持续很久,应该不会错过。”

    司谣思索了下,觉得有点道理。

    “那你呢?”

    简言辞略一弯唇:“我替你看着。”

    于是司谣先回了房间。

    只是休息不到一小时,就收到了简言辞的消息。

    狐狸精:【谣谣,出来。

    】

    落地窗外,此时漫天夜空的星星,但好像还没有流星。

    司谣放下拉到一半的窗帘,挪出房间。

    客栈外的空地上,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熄灭,人群也散去。

    不远处,朦胧的夜色下,只留下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司谣想开口问简言辞,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时把话咽了下去。

    像是有什么强烈的预感,她的心跳声一下撞着一下,甚至连呼吸也逐渐屏住。

    隔着夜色对视几秒,简言辞越走越近——

    “谣谣。”

    与他这一句同时响起的,还有耳边骤然擦破天际的烟火声。

    夜色混沌,漫天的烟火照彻长夜,一团团一簇簇炸开,光亮驱散了所有。

    司谣就在这样五彩斑斓的光下,愣怔盯着简言辞走到自己面前,静默须臾,她见他屈身,在跟前单膝跪了下来。

    “去年在你家过年,也是像这样的烟花。”

    简言辞抬了眼,光影像在眼里流动,魔魅一样招人,“你说希望我永远快乐,还记得吗?”

    好半天,司谣才梗着点了下头。

    “当时觉得,那一场烟花特别漂亮。

    但后来又想,好像是我弄错了。”

    简言辞模样舒展,“烟花亮不了多久,一直照亮我的那个是你。”

    司谣磕磕绊绊:“然,然后呢?”

    “其实当时应该对你求婚,可惜没来得及买戒指。

    不过这次有准备了。”

    正巧一大簇烟花在头顶炸开,又拖着瑰丽的尾巴漫天划下。

    绚丽得像一场数十年难遇的梦。

    人间烟火,不再与他无关。

    “流星还没来,就当我向你预支了一个愿望。”

    简言辞打开手里的丝绒小盒,连戒指也映上溢彩的光色,“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带着我走完这一生,直到死为止。

    你愿不愿意?”

    一时间,烟花的声音消弱下去,远处不知谁在起哄的声音也一并淡去。

    甚至连简言辞的声音也彻底消匿,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又快又重的心跳声。

    不知多久,司谣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自己吸鼻子的动作。

    所有的感觉这才后知后觉涌了上来,最明显的,是一阵强烈的鼻酸。

    “我愿意——”司谣也跟着蹲下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更着鼻音,却一个字一个字重复,“我愿意跟你过完一生,到死为止。”

    曾几何时,因为一些变故,也因为眼前这个人,司谣觉得,许愿是一件不切实际的幼稚行为。

    从数年前到青春期彻底过完,她也一直这么坚信着。

    可直到现在,也是因为同一个人,却重新让她笃定相信——

    许的愿望,说不定真的会实现。

    不对。

    是一定会实现。

    .

    当晚意外下了雪,一群人没能等到流星雨,又碰到山上的度假村在雪天停电。

    一群人商量了下,决定还是连夜驱车回市里。

    或许是已经足够圆满,连带着有些遗憾也不能被称为遗憾,反而成为了两人共同经历过的一段点缀。

    路上,司谣团成一团在旁边迷糊睡着。

    简言辞开大了车里的暖气,偏头看了一眼。

    她手里的牛奶喝了一半,正无意识抓着盒子,细白的无名指上戴了戒指,闪着细碎光芒。

    简言辞忽地想起刚才为求婚做准备时,和周常烨的那段闲聊。

    “哥,我想起个事。”

    周常烨低声聊,“你以前那会儿,不是出事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吗?”

    “怎么了?”

    “其实那段时间吧,我感觉你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对劲,就那什么——”周常烨连自己都笑了,觉得应该是想多了,“感觉你不太想活了的那种。

    我当时也没问。”

    当时简言辞一顿,又笑了笑:“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就是一下想到了,觉得当时没问你,挺不够意思的。”

    “你可能都不记得了。

    我们小时候有一回,我跟人打架还不敢告诉我爸妈,是你发现不对劲把我送医院去了,医生说,再送晚点儿可能得内脏出血死了。

    就那次。”

    周常烨又感慨,“那事儿我一直记挺牢的,这么多年也一直就服你。”

    “简叔跟侯姨离婚那事……我听说了,哥你别太往心里去。

    总之吧,我希望你能好。”

    简言辞轻描淡写应声:“嗯。

    都过去了。”

    有些事曾经重得像梦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记忆里淡成了一道见光消散的水痕。

    光线熹微的深夜,天色暗沉如墨。

    盘山公路上起着雾,他从盘山公路开车驱下,路上静谧又安稳。

    于是简言辞一路下山。

    从车窗眺望出去,地平线的边界竟被完全模糊,遥遥的山脚下,万家灯火流动,汇聚成一条熠熠发光的灯河。

    而如今,那里面终于也有属于他的一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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