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努力学习

    相对简单的文化课并没有花费我多少精力，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美术上。我不会在专业课上早退，每次上课都尽量画到完全画不下去，然后认真地对其他同学的画面进行分析和学习。下课的时候，一空闲下来就拿出画夹准备画速写。课后有机会还请冬彬教我画素描的步骤，他给我示范了一幅画水瓶的素描。他画起来不紧不慢，轻轻松松，定位置分明暗果断坚决，毫不拖沓，适可而止，时刻注意作画的手不去擦拭到画过的画面。一个干净整洁，造型和透视准确，明暗清晰的水瓶就在纸上呈现出来了，大小还和原物相差无几。我受益匪浅。

    我的专业技能渐入佳境。只第二个星期，我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我所画的对象之中去，去追逐对象的轮廓和明暗关系所产生的美感。我感到我即将在技术上突破自身，达到一种大师的境界时，我正在画一个琴女的石膏像素描。琴女的形象优美动人，她柔滑的脸颊，充满忧郁和迷茫的眼神，低头侧脸的神态，还有深深的乳沟，使我面对她的时候就好像面对着自己的羞耻似的。我用才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平静去为她结构，反复调整头部的动态、肩膀的位置、琴和底座的关系，直到把画板放在静物台前和石膏像做对比，感到十分满意后才开始上第一层明暗。

    但是这样美妙的犹如遁入幻境搬的时刻，却在第二天无法继续维持了。原因并不是我本身有什么不对劲，而是突然之间，蔡炳南老师要求我们把所有的石膏像都搬到静物室，换成了大卫，从此一个星期内所有人都只画大卫。我们从画室抬着一个人就可以抱得动的石膏像到静物室的时候，发现学校居然有大卫的石膏像！我们都惊喜地把嘴巴和眼睛都张开到最大。然后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大卫抬到画室。大卫的石膏比平常练习的石膏至少大了一倍，画它也不再只是使用4开的纸，而是要用2开的纸。面对这样的挑战升级，我顿时陷入了慌乱和迷茫。我连打结构都感到力不从心，极不自信。最后，由老师亲自帮我定了一些重要的位置，然后我经过一节课的反复尝试、修改，才画出了一个稍稍满意的形体。但我的内心好像被什么打败了一样，一种颓丧的心态悄然生发。画不下去的时候，我多次跑到教室外的走廊来回徘徊。老师走到我的身边，也没有安慰我，只是严肃地问我怎么回事，说我画得不错了，让我可不能放弃啊。

    我重回画室。把大卫的头发、额头、眉弓、眼睛、鼻子、嘴巴的形状又重新对了一遍，总是把这里改好起来了，别的地方又变得不对劲。我的耐心早就被摧毁了。在一个凑合的形体结构下，我开始了明暗的铺设。因为冬彬告诉我，不能被一些细节缠住，要尽快上明暗，在明暗中继续调整形体结构，画素描就是不断地修改的。于是我快速地给他上了明暗，豁出去地加速想把这幅画画完。在我铺完整体明暗的时候，冬彬又帮我修改了一次，把明暗交界线找了出来，把排线太僵硬的画面擦拭变得柔和，反光也擦了出来，这时这幅画好像已经画完了，因为我自己根本就没法继续深入下去。但还是要继续探索着画下去。

    美术上遇到了瓶颈，冬彬告诉我这是要进步的迹象，每画一段时间总会遇到这种情况的。于是我就期待多来几次这样的瓶颈。总体上这样的学习生活让我处于一种良好的状态。我的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还在于：在这里把高中时期艰苦训练的篮球技能展现出来。每天傍晚放学后，我们一定会到球场占领一个球框，因为人数众多，我们必须分队，输队下场，赢的队伍留下继续接受挑战，而我无论怎么分，经常是留在场上最多队伍。我既不怕承担单挑一个队的责任，勇于进攻得分；也不会吝啬球权或者不信任队友，在该传球的时候死死抓球不放。在我整个打球的生涯中，我还没见过我这样重视团队精神的队友呢！在这个学校的篮球运动中，我得到了真正的享受。但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见到有人在篮球场下那个完美的足球场上踢足球。我想，这多么可惜啊。在这个学校，没哪一个老师会阻止大家去追逐自己的爱好，放着一个大球场，难道真的没有人爱好足球吗？我相信，只是因为这里没有足球而已。

    美好的生活伴随着美妙的天气，风渐渐转凉了，国庆节即将到来。国庆节前一天晚上，天气猝不及防变得冷了起来，我只有一个被单，盖在身上就像冰棍包在塑料袋里。德铭过来查看我的情况，送来他的棉被，那种温暖，你要在季节转换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