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些年,他见过底层的黑暗,也见过民众的不满,正是基于此,他才越发坚定了乱秦之心。 因为大秦若是不求变。 定不能长久! 然而随着这几枚竹片,范增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已经年过六旬。 天下再不乱,他的一生所学,就真要埋进黄土里了。 他不甘啊! 范增气的把手中的竹片扔在地上,用力的踩踏着,发泄着心中难以言喻的怒火和急躁。 良久。 才颓然的坐到地上。 又隔了很久,才勉强恢复心声。 他把撑在地上的鱼竿,直接扔进了水里。 寒声道: “当年姜太公七十出山。” “我范增如今也才刚过六旬,一切都还来得及,秦廷就算想要改变当年治理之政,也非短时能实现,我却是不该这么急躁,而且就算秦廷想要改变,六国贵族也未必会容许。” “而且......” “诸子百家大多是为政之学,让他们彻底放弃‘政道’,转而投入到‘治道’,他们未必会同意。” “大秦欲求稳。” “那我范增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眼下大秦的大治之议尚未开始,最终求变的结果也尚不明晰,我却是该去咸阳一趟,去亲眼看看这次的大治之议,去看看秦廷求变之方向。” “不然。” “我心难安。” “秦廷霸道强横,天下士子也不乏仁人之心,若是两者的观点相悖,秦廷必然会遭至天下士人抵触,而秦廷的大治不能推行,民心动摇之下,民众对秦廷的仇视只会愈发强烈。” “这未尝不是秦廷在自取灭亡。” 范增起身。 眼中已燃起了熊熊斗志。 他要去咸阳。 他要去亲历这次的大治之议,去亲眼看看议的是什么,天下之士定下的又是何等治世之道,而秦廷最后施行的又是什么,只有亲眼见到这些,他才敢对秦廷的未来,做出最终的判断。 暮色时分。 太湖河畔一片寂寥。 范增望着血红的残阳,眼中闪过一抹坚决刚毅,踩着飘落的零散落叶,毅然决然的消失在了太湖河畔。 ...... 范阳县。 蒯通也收到了信息。 他看了几眼,便把竹片扔进了灶台,眼神很平静,但心绪却是有些难宁。 他为名家之士,自认辩才无双。 但他不喜秦。 非是厌恶秦政,而是厌恶同为名家出身的姚贾。 他跟姚贾师出同门,姚贾为师兄,才能远不及他,只是姚贾为人市侩,又精于算计,仕秦之后,借着口舌之利,很快便得到了始皇的重用,只是姚贾没有容人之量,身居高位之后,屡屡陷害于他,若非他足智,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他对重用姚贾的秦廷也有些不满。 他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就是不想暴露于人前。 只是听闻咸阳将举行大治之议,心神不免有些浮动,但他又有些犹豫,去到咸阳,若是被姚贾发现,恐怕自己会很难脱身。 蒯通久久下不了决心。 枯坐良久,等扔进灶台的竹片已尽数成灰,蒯通的目光才坚定下来,他开口道:“让姚贾这等心思狭隘的人长久把持名家,实在是名家之耻。” “咸阳当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