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父皇这两日身子也的确是弱,但今日他回来时还特意过去瞧了一眼,虽是虚弱,却不该这么快…… 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脑海中转瞬即逝,这皇室中,最低贱的便是亲情,兄弟之间是如此,父子之间亦是如此。 父皇怎么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立刻赶到皇宫中去。 月骨这一声不轻不重,姜绾绾却也是听到了的,冷风一吹,酒便醒了大半,几乎是立刻自他怀中起身:“殿下快去宫里吧,绾绾在此恭候殿下。” 他应了声,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小脸,便径直起身走了出去。 一声惊雷劈开浓重的夜色。 这样的狂风骤雨,便是盛夏都难遇见几次,她站在原地呆了片刻,这才记起要给他送伞,忙撑了伞追下楼。 刚刚下楼,就瞧见寒诗忽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他跑的急,连伞都没带,她迟疑了下,到底还是将伞往他头顶偏移了一下:“寒诗,我说过我们已经不是主仆关系,你以后……” 寒诗面色冷的吓人,打断她道:“云上衣的侍从刚刚来报,说你哥哥先前心情低落,撇下侍从外出,到现在都杳无音信,容卿麟急的把府内所有人都派出去了,寻了一整日都没找到人,刚刚……却是在麟王府为他准备的歇息的屋里寻到了这个……” 他自怀中拿出一份折叠着的信笺。 姜绾绾手中握着伞,一时有些恍惚,只呆呆看着那信笺,却未伸手接。 半晌,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下,才发现自己喉中不知怎的干涩的厉害。 “这信……你看过了吗?”她问。 寒诗抿了抿唇,却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是自己看吧。” 为什么要她自己看? 一封信而已,哥哥写给她的信,林林总总也有几十封了,左右也不过是几句叮嘱她听话的事。 怎么就非得她自己看了? 她眼神颤动,脑袋嗡嗡作响,本能的不想去碰,另一只手却又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 暴雨倾盆而下,头顶雷声轰鸣。 那脆弱的薄薄的一张纸在她指间翻飞,几欲被风撕裂开来。 她看着那上面被雨水晕染了几个字的信,一瞬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凶狠的扼住了一般,巨大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绾绾吾妹,相依二十载,未能护你安然,为兄深感惭愧,奈何伤父母,灭人伦,实乃为兄一生所不能承受之痛,愧对商氏,愧对弟妹,愧对三伏,为兄愿粉身三伏,灵魂长存,只求绾绾携拾遗长留三伏,忘却前尘,兄长贪懦,愿三生三世凄苦无依相抵,再不误吾妹韶光,此生,来世,缘尽于此。 此生,来世,缘尽于此。 姜绾绾看着看着,手抖的厉害,握不住那被雨丝浸染的信,便眼睁睁看着它被掀飞在了半空中,又狠狠遭雨水击落在地。 连同她手中的伞一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