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寒诗眼瞧着她血色在顷刻间尽数褪去,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的一张薄纸般抖个不停,下意识的想去扶她一把,下一瞬,另一把油纸伞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头顶。 可不过片刻间,暴雨已是将她肩头淋了个透。 容卿薄拧着眉心,瞥了一眼地上早已被雨水浸的模糊不清的信笺,眸光森寒的看向寒诗。 怀中的人抖如筛糠,很快便撑不住,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她说了什么? 她先前……同哥哥说了什么? 她是不是凶他了?她是不是拿死威胁他了?她是不是…… 疯了? 她如同一只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却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坠着沉入了最深最冷的海底,汹涌的海水自四面八方涌入她的耳膜,鼻息,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没办法说话,更无法呼吸。 一声沉闷惊雷骤然在头顶炸裂。 姜绾绾身形蓦然一震,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然开始挣扎了起来。 她站都站不稳,容卿薄便下意识的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沉声安抚她:“绾绾,你先上楼歇着,我派人去三伏瞧瞧,云上衣不是那种冲动行事的人,寻死的事,他做不来。” 眼下父皇骤逝,他务必要即刻赶去宫中,防生异变,至少今夜,他还不能陪同她去寻云上衣。 去三伏瞧瞧…… 去三伏…… 姜绾绾停止了挣扎,涣散的眼睛似乎也在一点点恢复清明。 她慢慢捧上他瘦削冷峻的脸,带着微微湿润的指尖冰凉,贴着他温热的肌肤,似百般留恋,又似至死冷酷。 “我得回三伏了。” 她说,连声音都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冷静:“殿下,我得回三伏了。” 容卿薄隐约在她的一个‘回’字上,碰触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她的小手,低声道:“回便回,待到宫中之事平息了,我抽空陪你回去瞧一瞧。” 油纸伞下,雨水湿了他肩头,半只暗金色的凤凰显出深暗的色泽,血一样。 姜绾绾瞳孔中倒映出他的模样,那里面的温度在一点点冷却,那泼墨的黑似是屏退了所有的光亮,呈现出一种压抑阴冷的黑暗。 “殿下,绾绾这脚下的路,泥泞,荆棘,鲜血淋漓,看不到头的啊……” 她看着他,是温柔的,又是冷酷的:“殿下一路铺金镶玉,走的顺风顺水,可这金玉之重,绾绾承受不起,殿下所求皇权富贵,宏图大业近在眼前,殿下瞧不见绾绾,绾绾路的尽头是哥哥,哥哥死在哪里,绾绾绝不迈过他多走一步,殿下……可懂?” 容卿薄不懂。 自古女儿便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已入他东池宫整整五载有余,她的命,该是他的,又与云上衣何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