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却那日薛猛引宗兵等秦军兵士“击败”了獂道城东营中出来的牡丹骑后,秦广宗便於那天午后,麾令三军,对獂道县城展开了大举攻势。 得自唐艾预先的授意,郭道庆佯装守军士气低沉,只略作了些抵挡,就任由秦广宗部的战卒驱使民夫、乙兵填平了几段护城河,——这倒是与蒲獾孙部攻襄武县城时的情形一般无二。 但与蒲獾的较为谨慎不同,秦广宗见护城河被填平,大喜至极,他因此竟是当日攻到入夜,犹不肯停下进攻,与帐下诸将说道:“城内陇兵惶惶无斗志,我军宜趁机再接再厉,争取及早破城!”於是,晚上也不休息,分兵遣将,举着火把,燃起篝火照亮,轮流攻城。 这一打,就是两天两夜。 獂道县城看似摇摇欲坠,然於秦广宗部昼夜不歇地连番冲击下,却如湍流中的坚石,始终“危而不陷”。这就好比是一个胡萝卜悬在嘴前,好像随手一抓,就能将之吃掉,但抓来抓去,总不能抓到手里,遂把秦广宗着实诱得饥渴不已,按他的意思,第三天白天攻完城,晚上还要接着继续打,薛猛等将这下受不了了,急行军二百五十里,到獂道半点休息没有,又日夜猛攻了三日两夜,便是铁人也吃不消,因联袂到秦广宗帐中,坚决要求休整一晚,明日再攻。 秦广宗拗不过诸将,只好无奈同意。 变故,就发生在了这天夜间。 一如蒲獾孙营三面遇袭,这天深夜三更,秦广宗营也遭到了南安陇兵的夜袭,只是郭道庆手里的兵没有唐艾那么多,做不到三面进袭,只搞了个两面突击,尽起城中精卒,出城北门,袭秦广宗营的南面,合城北步营、城东骑营的步骑兵马,袭秦广宗营的东面。 郭道庆能用的兵马不及唐艾能用的兵马多,秦广宗部下的秦兵也没有蒲獾孙部下的多。 因是,这一场夜袭造成的先声夺人之势,却是与唐艾袭蒲獾孙营相差无几。 先声夺人之势相差无几,具体到战果上,则比襄武那场夜袭还要丰厚,这是因为蒲獾孙部毕竟行军的路上没有那么赶,攻城也没有昼夜兼攻,故此将士的疲惫程度不如秦广宗部。 闻报遭袭之时,薛猛正在酣睡,是夜轮值的薛罗汉冲到他的帐中,晃了他四五下,凑到他的耳边大声叫了好几声,才把他叫醒。 这两天攻城,薛猛都是身先士卒,累坏了,虽然醒来,犹迷迷糊糊的,如在梦中,眼皮沉重如山,他不愿睁开,听出是薛罗汉的声音,把薛罗汉推他的手打掉,说道:“别闹!”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 “阿弟!陇兵夜袭我营!” “……什么?” “陇兵夜袭我营!” 睡意不翼而飞,薛猛霍然坐起,揉了揉眼,说道:“陇兵夜袭我营?” “是啊!阿弟。你听。” 帐外遥遥传来敌我兵卒喊杀的声响,以及帐外近处被动静吵醒,不知发生何事,纷纷惊慌出帐聚集的兵卒们的嘈杂之音。——薛猛部的住帐区,位处东营。这里正是城东牡丹骑、城北陇军步卒进攻的方位,故而还能听到战马嘶鸣的声音。 “是牡丹骑?” “另有城北的陇兵步卒,他们正合力攻我东营。营北亦遭了陇兵偷袭,是曹惠等部。” “取我槊来!”薛猛下床,没时间披甲了,他奔出帐外,亲兵把他的坐骑牵来,他就穿着两当衫,打着赤膊,翻身上马,接住追从出来的薛罗汉递上的骑槊,大呼左右,叫道,“从我杀敌!”薛罗汉也上了马,两人带着约十余骑的亲兵,一边沿途召聚战士,一边往营东赶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