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命运中的相遇-《唯一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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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尘看得懂那种鄙夷,那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对新进崛起的土豪暴发户的鄙夷。伊丽莎白不可能知道银尘在潘洋城中那四年黑暗的过往,不可能知道他与张雅婷之间的凄美感情和血色的誓言。她将银尘刚才狂气嚣张的购买女奴的行为当成是富豪的跋扈,一如银尘现在的着装,遍体银色,张扬得有点庸俗,全身上下遍布的银光,仿佛散发着银元的气息,她不会理会银尘心中那一股法师的虔诚,她不认得银尘,只能通过银尘刚刚那一小会儿嚣张而失礼表现,揣测他的品行。
相反,低调内敛的赵凌风,真正关心女命运但手里并不宽裕的赵玉衡,更能博得她的好感。
她收敛起笑容,闭紧嘴巴,轻轻地拉开了手风琴一样的灵器。
悠扬而圣洁的乐曲响起来,她又无意识地勾起嘴角,露出高贵迷人的微笑。
那是满意的微笑,幸福的微笑,她看到赵玉衡的脸色慢慢变得平静而专注,显然,这位公子能听得出这段乐曲中的意境。
她的视线来回扫动,失望第收起笑容,除了赵玉衡,其他的贵公子们,大都露出色眯眯的神情,或者茫然无知的神色,只有坐在另外一边,那些准备和她较量曲艺的老人才能露出如同赵玉衡那样知音一样的专注神色,那些人,她现在暂时不会去理会。
她甚至本恩地略过了,那些老人中间,坐着另外一位窈窕的少女。
她的目光转向赵凌风,很失望地看到他茫然无措的神色,音乐可以超脱语言,文化,宗教甚至人种,却完全不能超脱它们各自的范畴。伊丽莎白自信自己的音乐可以打动这里的所有人,却绝对不会有超过十个人,明白自己真正演奏的是什么。
曲高和寡,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的眼睛里放射粼粼的秋波,四下巡视着,仿佛公主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蓦然,她目光凝滞。
她看到银尘,那个土豪一样没礼貌的暴发户,身子前倾,满面惊骇,瞳孔深处,满是异界相逢的震惊于狂喜。
那是她最不理解也是最理解的眼神,那是完全明白了乐曲中的意境,完全可以成为她知音的眼神,可是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眼神?他有什么资格听得懂这样高雅的殿堂级音乐吗?伊丽莎白完全不能理解,不能认同自己的想法,她不能明白一个如此豪阔又狂妄的人,不知礼节的人,又如何能明白这只有欧兰公国中最极致,最高贵,最悠久的王室贵族们的高雅音乐。
《圣母院之歌》,这就是她演奏的曲目,没有一点点凡俗的艳丽情调,没有一丝丝平庸的儿女情长,那乐曲中表现的,不过是一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女,为了即将沦亡的家国,在慈悲的大圣母的黄金雕像面前,虔诚着半跪着默默武装起自己,然后转身,和包围过来的,上百位笃信邪教的异族敌人血战至死的故事。那位最后的圣女,那位从小到大都被训诫着要爱一切人,要远离杀生的罪恶的圣女,为了家国,为了父老乡亲,为了在她面前忏悔过的英明的国王和慈爱的王后,当着圣母的面触犯了杀生的教义,她脱下象征圣女的教袍,拿起原罪的刀剑,和亵渎信仰的敌人们拼杀周旋,最终也惨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被残忍地分尸,她的鲜血,她的魂魄,最终也和圣母的雕像一起,永远消失在邪教徒们罪恶的大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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