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人间仙曲,异界终聚-《唯一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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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落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亡?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银尘听到一半,就已经迈不动步子,只觉得内心之中涌起一股莫大的悲伤,仿佛天地之间一切色彩,就在那瞬息之间,消失无踪,连灰色都不曾留下,只剩下,最枯燥的黑与白。

    银尘不觉之间,嘴角居然已经慢慢渗出一道殷红的血线,也不知道是无意间咬烂了舌头,还是那原本柔弱无力的歌声,厉害到可以震伤一位传奇大师的脏腑。他在那歌声不是歌声,哭声又不像哭声的声音包围之中,仿佛穿过透明的琥珀,又似从深海的底部艰难走过,总之十分费力地到了假山后面,层林之间,蓦然从那两只落干净花瓣的中间,看到那一抹浅粉色的身影。

    一杆花锄,一口锦囊,漫天桃花,飞火般落下,那柔弱悲切的身影,就在这无尽飘飞的艳红之中穿梭,将那飘飞落下的花瓣儿,收入锦囊之中,用花锄轻轻破开留了残余桃香的土地,于那桃树环伺的中央,垒起香冢,用昂贵的锦缎秀囊,将那无声落下的花瓣儿,细心归葬。

    她是那样柔弱,行动之间,娇喘微微,全身似乎不存丁点重量,微风拂过,衣带飘飞,完全彻底地和凡间弱女不同,仿佛花的精灵,仿佛就是那即将远去的花神。她埋葬着花瓣,唱着那一段自编的小曲儿,看似荒唐,却不知道她自己,就像那样落花的残魂儿,在坟茔附近孤独徘徊。

    她葬花,却也是在埋葬自己,至少,是在埋葬自己的心吧?

    她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灵秀的女孩儿,可是她也同样是被这个世界这个时代限定住了的女孩儿。从小到大,她遵循着的,或者说被迫遵循着的,依然是父母之命,媒婆之言,哪怕他可以做出那离经叛道的私定终身的事情来,也依然希望一切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中去,她希望她心中的哥哥,能够替困锁于深闺中的她,奔走行动,请来月老媒人,说动老爷太太,将她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完成一个这个时代的女孩最现实,也最终极的梦想。然而如今,这一切还可能么?

    显然不会。

    无有嫁妆,聘书被老太君拒绝,自然断了银尘哥哥这条线,王府女孩们,为了大福晋之位,明争暗斗已经初现端倪,别说专情一生,只怕最后连个正配的名分都捞不上,还能指望二哥哥对自己有几分好?两线既然断了,不仅自己无依无靠,孑然一身,这天地万物再也不属于自己一分一毫,更要让自己喜欢的银尘哥哥背负情人离散,爱之不得的可怕打击,明明一对有情人,从十一二岁订了终身,到十六七岁依然坚信对方爱着自己,却终究有缘无份!她既然遮掩想着,埋葬着和她宿命相同的花瓣儿,自然哭得越发悲切起来,那嘴边的小曲儿,自然越发哀伤动人。

    银尘走到一半,猛然听见几句唱词,直接就像被大周天灭神轰雷正面击中一样,整个人都差点化成灰烬!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亡?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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