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悲伤的故事-《唯一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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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发生在十六年前,十六年来,南北两个帝国都在极力掩盖着事情的真相,因为对任何一边来说,这都是政治丑闻,因为对任何一边来说,在魔胎秘术面前,他们的一切布置一切算计都是那样的渺小与丑恶。
“妻妾为奴,杀子留女……妻妾为奴,杀子留女……妻妾为奴,杀子留女……呵呵呵……”银尘收起了魔法,他知道的已经够多,够详细了,他不愿去回想那将活人硬生生煮成一锅稀粥的残忍场面,可是那却是这位奶妈一生中最记忆深刻的景象,因而反复又无比清晰地出现在银尘制造的梦里,刺痛着银尘的神经。
黑衣的魔法师低声念叨着这八个字,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那八个字对于他而言如同某种精神控制的魔咒,似乎没念一遍,都能在虚空之中增加许多业力。他走了,没有惊动这个依然在熟睡的可怜女人,此刻的他,浑身魔力几近枯竭,内腑之中积攒下来的暗伤在这一刻似乎分外地疼痛起来,行动之间,手脚麻木,几乎失去了对一切固体的触觉,他蹒跚地走下楼梯,脚步歪歪扭扭仿佛残障人士,此刻的他,形容狼狈好似败阵的士兵,而不是一个圆满完成世子请求,能常人所不能的世外高人。
身体上的疲惫与痛楚,他统统感觉不到,他此刻能感觉到的,只有心口那一股逐渐爆发出来的思乡之毒。“妈妈……爸爸……”他低声念叨着,十年来,第一次带上了脆弱的哭腔。雅婷的死,张萌萌的牺牲,魏务良的临终,云无月的舍身,这些悲惨,也曾经令他流泪,却从来没有如同今天这般,让他崩溃。
思乡之毒,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剧毒,一旦中毒,无可救药。
银尘哭了,默默地哭泣着慢慢走出那个巨大的破洞,他没有隐身,没有是哟黑暗梦魇,甚至将兜帽放下来,露出那一头亮银色的长发。他的眼里满是思乡的泪水,他的心中满是愧对父母的苦涩。他现在多想回去啊,多想让父母看一看此刻的自己,让他们好好骄傲骄傲,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是加布罗依尔史上绝无仅有的最年起的“帝王级”高手,是加布罗依尔自有魔法以来,最年轻的传奇。十六岁的传奇阶圣魔导师,一招轰杀八万人的强大勇者,这样的才华,古往今来实属罕见,他的父母,完全可以因为他,从一对普通的有钱人夫妇一跃成为世界的顶级权贵之一,然而这一切,如今只能在梦境中预演!
他回不去了。
他不知道父母突然失去他会怎么样,他绝对不敢深入地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推测的结果太残忍,他受不了。十年来,他强迫自己不断回忆张雅婷不断回忆姐姐,看似自虐,实际上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强迫自己不要去回想加布罗依尔的一切,不要去回想自己的生身父母,然而今天晚上,就在刚才,他见证了一位母亲的伟大和一位父亲的疯狂。真王与那个无可争辩的真王妃的故事,与其说是一段凄美的爱情,不如说是一对父母为了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而倾尽所有,走上了血色迷蒙的绝路。那不是一对夫妻的旷世情缘,那仅仅一个伟大的母亲和一个疯狂的父亲的故事。
他终于明白真王身上那一股寂灭般的气质从何而来,他拥有过天堂,他经历过地狱,他沾染上破灭与重生的气息,在正常不过。
银尘就这样低着头,流着眼泪,浑浑噩噩地走回他的小院,他没有看到他的周围曾经聚集了许多黑衣武士,他们中有人想要拦截下他,喝问他今夜的所作所为,然而这些人最终只能摆出夹道欢迎的架势,从那座牢狱一样的建筑一路排到银尘的小院前,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走过,因为这些人,全部都得听从河老的命令。
河老现身了,却没有走上前来,只是在他背后五丈距离内稍稍驻足,仿佛万分陶醉一样感受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好!这气息好!完全打碎了恶暗王权那些杂碎们的运气法则,好啊!好啊!好啊!”身负着“血手修罗”“口诛天下”两大凶恶称号的老人,在银尘走远之后,连连赞叹,心满意足地回去了,留下一群好奇又不敢问王府暗卫,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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