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魔屠血宴,荒狂末日-《唯一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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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在全速冲向营寨木门的纳兰叠罗,眼前一片纯白,接着他就失去了所有视力,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很响很响的声音,紧接着就再也听不任何声响。他感到一股巨大飞风暴吹袭过来,便运起罡风阻挡,可是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似乎是在铸铁之中前行一样,无论如何迈步,无论如何发力,似乎都只在原地打转,根本没有前进一分一毫。他于彻底的纯白之中,艰难跋涉着,却永远也走不到头,他看不见,听不见,只能凭着对罡风和地磁的感应,朝着自己认为是前方的方向走着。

    他走啊走,走了好些时候,却依然没有感觉到自己走到了营寨跟前,他急忙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坐下来,汇聚起全身的罡风来调息,来恢复,这个时候他才感到痛苦,才感觉到皮肤上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灼痛,仿佛刚刚从火里爬出来一样,他没有感觉到肌肉和骨骼传来不适,便认为伤势不太严重,他只是坐下来调息,希望吞下去的药丸,能够更快地修复他的身体。

    周围刮着很大的风,让他没法凝结聚元式,只能一边调息一边等待药效发作。这一等又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

    纳兰叠罗听到耳朵里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感到眼睛刺痛,一片纯粹的白色之中出现了不规则的黑色阴影,胡乱晃动着,他的皮肤依然很疼,不过眼睛和耳朵传来的刺痒表明视觉听觉正在恢复。他又调息了一会儿,耳朵里的声音消失了,只有微弱的风声,又过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象,仿佛从白雾里慢慢渗透出来一样,一点一点地展现在眼前。

    残垣断壁,碎米烂渣,一片黑黑的焦灼痕迹,没有丁点声音。

    这就是他要找的八旗军营寨。

    营寨前面的哨塔,连基座都没有,只剩下一个黑黑的大洞在地上张着。营寨的围墙,除了三两根焦黑的木桩,再也不剩下任何别的东西。纳兰叠罗茫然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进营寨,满眼看到的,只有破烂的帐篷,焦糊的尸块,以及一滩滩凝固的铁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完整的东西。

    营寨里面没有任何人声,甚至他自己的呼吸声都不存在了。他停下脚步,蹲下来,跪下来,看着脚边一具,不,准确地说是七分之三具烧焦的尸体,那尸体的脸,早就烧成了一团根本不可能辨认的黏糊糊的东西,那尸体上唯一可以可以稍微辨认的,是一段袖子上金黄色的三圈花纹。

    建州正黄旗,三等神刀卫。

    那就是建州奴儿兵中,最强大的战士,是冲锋陷阵的主力军,他们组成的建州骑兵阵,天下无敌。

    然而此刻,他们只是一堆零散的破烂。

    他抬头看向远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彻底的狼藉,不用再往前走了,没有意义,因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他身后百步开外的地方,无声无息地窜出很多人影,看着他,看着整整一座血池地狱之中,唯一的活人,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笑,没有人大喊“血阳城胜利了!”因为没有意义,因为这场战争,并不是血阳城的居民战胜了建州铁骑,而是一个人,一个没有罡风的人,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一个被世界本身排斥抹杀的人,一个受尽世人耻笑轻蔑的人,抬手之间覆灭大地之上最强的骑兵!

    禁咒狂威,第一次在风源大陆上,在风源宇宙中,展现出完全形态的恐怖。

    ……

    纳兰叠罗站起来,笑了,发疯一样的笑了,或者说,他早就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着,向着天空,向着太阳张开双臂:“竭磨!灭罗!血魔!你们看呀!你们来看!你们快来看呀!这就是你们联手欺负我,联手排挤我,联手作践我之后要得到的天下!建州大帝的天下!传说中可以和北武帝裂土而治的天下呀!”

    “来看看吧!满意了吧!你们作践我,你们暗害我!你们互相作践,互相争夺,得到了大帝的位置,又有什么用啊!八旗军没了!建州大奴们的支柱没有了啊!八旗军没了!建州大奴,还拿什么和北国的哈兰贵族争?还拿什么裂土封疆呀?你们争来争去的这个位置,顶个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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