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沈确失笑,原来他小时候这么馋嘴。 时公公道:“殿下这样跑出来,可更是给二殿下和三殿下腾空了呢,您瞧瞧,方才大殿之上,那两位可谓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可是,要老奴说呀,还是咱们殿下最聪明,让他们掐去吧,对吧。” 所以说吧,这老太监其实最是眼明心亮,比五月强不知道多少倍。 说着话,马车停在了张府的正门口。 时公公一愣:“殿下,咱们来这儿干吗?” 沈确说:“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上次那位替我受伤的小娘子咱不得谢谢人家吗。去吧,颁皇后娘娘的赏吧。” 张府里一片晦暗,在这个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笑逐颜开的日子,整座府邸陷入了无人之境一般的寂静,只余两盏盖满了雪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 别说赐菜了,今年就连年夜饭也做得十分简陋,鸡鸭鱼肉几乎看不见影子,一桌子汤水和蔬菜,小孩子们吵着要吃肉,大人们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阿娘若是能向大嫂嫂认个错、道个歉,求得原谅,我们也能像四房一样,蹭到大嫂嫂的饕餮大餐了。” 还是张冠华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也说出了每个人的心里话,“我们才知道,这些年本就是阿娘做得不对。” “住嘴。”顾氏不耐烦听这些。 “阿娘。”老三也开口,“您就别嘴硬了,家下什么情况现在一目了然,我们受母亲蒙蔽这么久,真是后悔莫及,看看大嫂,如今吃香的喝辣的。” “是啊,咱们府上今年连宫里的赐菜都没有了,那可是何等荣耀啊。”王佩兰也是一声叹息。 老二两口子只管闷头喝汤,宋清月自从科举舞弊案之后便像个哑巴,眼中无神,嘴里无话。 张成儒则是心不在焉地默默吃饭,从不参与家人的讨论,因为,现在顾氏最烦的就是他,说什么都是错,干脆不开口。 “提什么沈确,提什么赐菜。”顾氏叨叨着:“大过年的,你们成心给我添堵是不是,赶紧吃完了各回各房。” 张冠华气哼哼地拿筷子戳着饭,毫无食欲;二房几口子不敢说话,低头不语;王佩兰冲三爷眨了眨眼,三爷明了,夫人又藏私货了,少吃点,回去关起门来吃好吃的。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禀报:“老夫人,圣旨到,赶紧接旨。” 全家俱是一愣,怎么会有圣旨。 可是来不及多想,衣裳也没换一家子齐齐迎出门。 哟,可了不得了,还是大皇子亲自来颁旨,这究竟是福是祸啊,全家胆战心惊,大过年的,不会是来摘脑袋的吧,妈呀,早知道吃饱了饭了,好歹也做个饱死鬼…… 众人惴惴不安之时,时公公吊着嗓子道: “皇后娘娘懿旨:沈确危难之时不顾自身安危,救晋王殿下于困境,其忠心可鉴、精神可嘉,特赐除夕宫宴一桌,金银各两箱,丝绸布帛十匹,另,钗环、首饰一箱,以表本宫谢意。” 时公公宣读完,张府众人又是一阵牙酸,真是锦上添花、红气养人啊,瞧瞧这赏赐,光宫宴就是一整桌,可比往年那被老太太供奉到腐坏的一盘菜来得体面多了。 还有金银、布帛、珠宝……啧啧啧,嫉妒、羡慕、后悔不迭啊。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 张府的人齐齐跪着,各自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不敢接这圣旨。 时公公转头道:“殿下,大娘子不在这里头,您看咱们……” 望着昔日熟悉的面孔,如今一个个变得颓废、沮丧,再没了往日欺负她的精气神,沈确只觉一阵悲凉,曾经,那毒辣的日头下,冰凉的池水里,被罚、被骂的只有她一人。 再看看跪在地上的自己的丈夫张成儒,哪里还有那翩翩佳公子的半点影子,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眼窝深陷,眼圈黢黑,想想他在陛下面前推卸责任,想想他在周雪莹那里羞辱她,再想想他曾经那样践踏、辱没她的尊严…… 沈确的视线越过这些人看向柠香阁,提了口气道:“无妨,我们进去,将赏赐当面给她送去。” 于是乎,在张府众人的艳羡的眼神中,浩浩荡荡的晋王仪仗直奔柠香阁而去,那是何等张扬,何等荣耀……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