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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要站起来吗，不过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路西法冷笑着，他一只脚踩着格雷的头，一只手又要汇聚出原力。

    “不会给你们任何机会的！”

    此时，格雷双眼紧闭，连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鲜血爆开，滚烫的血液洒在格雷的身体上，但这并不是属于自己的，灼热的感觉令他一阵悸动。

    睁眼一看，竟然是安娜挡在自己身前，大量的鲜血倾泻而下，她的身体被击中了。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格雷的的视野被染上了层朦胧。

    “……安娜！！？”

    格雷像发了狂似的仰起身子，紧紧抱住安娜像折断双翼的蝴蝶的染血的躯体。

    “魂淡！！”亚瑟咬着牙，瞳孔里燃烧着无比悲愤的怒火，他挣脱开缚在身上的锁链，不顾一切地举着燃烧着爆裂火焰的史尔特尔向路西法挥去。

    绚烂的闪光在空中划过，路西法顿时错愕，然后被击飞了。

    少年僵硬的脸庞剧烈抽搐着，眼眸里流淌着泪水，并与地上血液混合。

    “疼……好疼啊，我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

    安娜蠕动着身体慢慢地与流下滂沱泪水的格雷对视，干裂的嘴唇绽放，而脸上却浮现出了微笑。

    这个笑容仿佛比任何事物都要美丽。

    安娜发出脆弱无力的呼吸，然后仿佛挤出自身最后的力气一样，安娜将自己的嘴唇靠近格雷耳边。

    “你……喜欢我吗？我很……喜欢你呢，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人！”

    格雷痛苦地咬着嘴唇，发疯似的不停点着头。

    他看到安娜的身体逐渐变了颜色，边缘的皮肤一点点化成了灰。

    “你救过我一次，这次换我来救你，但是……我不后悔喔，就只是……好害怕……我好害怕！”

    格雷将安娜紧紧地抱住，却越来越感受不到他的体温。

    灰化没有停下，手脚的轮廓逐渐溶解，像是在夺走少女最后剩下的时间。

    格雷痛苦暗淡，声音变得沙哑，渐渐地发不出声音。

    “我能够遇见你……实在太好了，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能嫁给你吗？”

    安娜再次笑了出来。

    而格雷的眼泪疯狂涌出，怀里紧抓着的少女变成了空气，安娜彻底化成灰烬消失。

    作为人类的安娜·博德终结了她短暂的生命，作为一名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并没能理解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危机，她总是习惯于戏耍各种任性来提高别人的注意力，直到她遇上了某个倔强而凌厉的少年。

    即使那股爱意并不深刻，也不纯粹，但的确深深地喜欢上了格雷。

    颤动地抚摸着手里消逝的生命，格雷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里，仰头望着天空，而泪水则顺着脸颊流下。

    艾伊娜也惊呆了，躺在地上的红叶瞪着两只发痴的眼睛，然后紧紧缩了起来。

    “怎么会？”

    而看着这一切，路西法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回想着过去的一些画面，表情却变得更加扭曲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当你们打算与我为敌的时候，就注定要背负这些代价，怎么……同伴的死亡让你很悲伤吗，绝望吗？！！”

    两人阴沉地垂着头，凌乱的头发散搭下来，遮盖着他们此时的表情。

    颤动的双臂没有遏制地发出紊乱的摩擦声，他们干涸喉咙挤出了巨响。

    “——你这个魂淡！我绝不会……绝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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