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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德麻衣陷入了沉默。她本想用老板这个神经病的话去试着说服一下杨闻念,至少也要让他稍微陷入下思考,有思考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她觉得杨闻念的思想太极端了。
但现在……好像老板来了也说服不了他。
“想想大地与山之王说过的话。”杨闻念说,“龙族社会需要的从来不是另一种意义‘不死’的英雄,而是真正意义上‘不死’的王。这就是人与龙的区别。”
“活着的才是王,死掉的什么都不是。对于龙族而言是这样的,因为只要还活着它们就还有结茧重生、归来复仇的可能。”
“但人不行,人的生命短暂而渺小,不像龙,一万年对他们也不过是一场长眠。人类注定会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就像人类是有极限的,只不过是高低的问题。海登的生命只有一次,在这唯一的生命里他选择了当个英雄,于是他死了,但死掉的他难道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活着固然重要,但永远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我们不像龙族一样有近乎无限的生命可以挥霍,但我们依然愿意用生命去交换些什么。这从来不是一场平等的赌局,但我们依旧选择了和龙王对坐在赌桌上,并赌上唯一的生命,我们的每一次下注都是梭哈,我们的每一场胜利或者失败都是鲜红色的。”
“所以死掉的龙也许什么都不是,但死掉的人、在这场赌局中死掉的人,他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是,至少他是英雄——在你我的眼里。”
“啧……”酒德麻衣咂了咂舌。她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己和苏恩曦会觉得老板是神经病了,因为她们在用人类的眼光去看一个更像是龙的家伙。
不管老板真身是不是龙,至少他在用龙的思维和规矩在办事。
“走吧,葬礼结束了。”杨闻念说。
“好简陋啊。”酒德麻衣评价。
“我参加过很多比这更简陋的葬礼。而且地点不是你挑的吗?你直接骑摩托来了这里。”
“是啊,我也参加过很多比这更简陋的葬礼。”酒德麻衣转过身,率先朝那辆崭新的摩托走了过去,“对于战士而言,最好的墓地不就是战场吗?”
“我猜你说的那些简陋的葬礼也是在战场上,对吗?”她问。
“对。”
酒德麻衣等待杨闻念跨坐到摩托车的后座上,看着后视镜里他略有消沉的脸问,“你在来到卡塞尔学院前都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复杂的人生观念?我们调查过你,但18岁前一片空白。”
“以后有机会再聊吧。现在我有点累。”
“心累了?”酒德麻衣启动了摩托车引擎,并没有继续追问,“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一个永远走在路上仿佛永不停歇的行动派露出这么一副疲惫的神情来。”
“葬礼还是要停下来一会的。但送完花了还要继续走。”
“你想过你的葬礼要怎么办吗?”酒德麻衣一转车头,摩托车冲出土路在沙漠里转了个180度的弯掉头冲向了正午烈日下金光熠熠的拉斯维加斯。
她讨厌战友或者朋友死掉,但她某一瞬间从杨闻念的话里似乎悟出了另一种道理。死亡也许并不可怕,无论对于龙还是对于人来说,永远都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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