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单家堡的主人-《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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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祝星彤,叶衾寒心底虽有些遗憾,却更多的是一种宽慰和欣喜,看东方蕊和往常并无不同,愈发开心。叶衾寒和东方蕊都是江湖儿女,对于一些男女世俗常礼本就不太重视,但因为祝星彤在二人身边,是以两人在借宿时,也分房而睡。此番二人世界,多时缠绵悱恻,赶路的速度相对缓了,他们甚至忘记了此番出行的目的,以及和良若风在单家堡的集合约定。
如是三日,持续北进,山路已经不见,天气也逐渐冷了起来。叶衾寒和东方蕊购置了防寒衣物,问明了单家堡的位置,不疾不徐的前进。叶衾寒此番是要和翡玉阁做个了断,想来对方早已知道几人动向,索性不躲不闪,光明正大朝着极北严寒之地迈进。
在行进途中,东方蕊有好几次欲言又止,叶衾寒看她神情古怪,不知她是对去极北之地有所担忧,还是察觉出了自己弑杀的异常,因担心后者,叶衾寒也不愿开口询问,只作不见。
狂风呼啸,大地苍茫。远处天地接连一线,偶见商旅,个个都裹紧了大衣,生怕凛风灌进身体,驱赶了得来不易的温暖。也有大队商行,催赶载满货物的马车,看到叶衾寒和东方蕊,也颔首微笑。
有一队武当派的牛羊贩子,一行二十人同叶衾寒和东方蕊向北齐行了两天,有人问起两人此行目的,叶衾寒只说去单家堡寻一个朋友。
听说二人要去单家堡,众人对叶衾寒和东方蕊更是极为尊敬客气。叶衾寒心生好奇,便询问究竟,二十人都像打开了话匣,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言语中尽是对单家堡堡主的称赞,好长时间,叶衾寒和东方蕊才从纷乱的话语中,明白单家堡在北方的作用。
单家堡的堡主单强,乃少林派不入沙门的俗家弟子,五岁进派,二十二岁艺成下山。那个时候,中原江湖纷乱,单强自觉无用武之地,便一路向北而去。他生性豪放,仗义疏财,倒也结交了不少人。单强独在外乡,免不了遭人白眼。其时,北方属于小派纷争不断之地。武当派当时为大派,但势力未及延伸到此,而莫家以稳求近,对塞外也不愿过多染指。因而当初的北方,朝夕易主几乎是常态,这样一种状况下,单强谋生也受到了不小的阻碍。
单强其人,嫉恶如仇,他初时在当地一个豪绅家中看家护院,打发了一些前来索钱的地痞强盗,时日长了,被管辖当地的门派中人得知,便有三五人找上门来。最低级的弟子,无非就是想靠着门派的名头,来享受被人惧怕、奉承的滋味,单强偏偏不吃这套,出手重伤了几人。豪绅怕惹上是非,当夜借着宴请的名义,将单强迷倒,将其绑送给了来门派要人的弟子。
单强倒也命大,落入敌手不到三日,消息便传了开去,而他之前结交的朋友,确实帮助了他,他们联合在一起,一面给少林派通报讯息,一面集结奔赴而来要人。少林派本来对俗家弟子就不甚看重,看单强引得一群江湖人士奔走相救,怕人说闲话,便也派了五个人前去北方,找当地门派交涉。一众关内江湖人,特别是少林派的出动,引起了天意教的注意。为了防止事态扩大,时任天意教教主出来要求下属门派放人,恰恰就是这个时候,抓人的门主说单强跑了,跑之余,还顺带绑走了他的老婆。
如此一来,轮到塞外北方教派坐不住了,抓人的门主丢了老婆,对天意教来说,也算脸上无光。天意教教主心中窝火,但碍于少林派的威严,也只得从中调和,说只要单强回来,认个错,事情一笔勾销。少林派的五人对此没有异议,其他人看单强把门主夫人绑走,还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均觉有趣,但也想大事化了,便也都想方设法去找单强。
怎知半月间,单强还是音讯全无,待有消息传来的时候,确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单强杀了给他下药的豪绅全家,并带着门主夫人赶来,要其将此女子拱手相让。其实按照那门主的脾气,哪怕是他夫人好端端的自己回来,也不会相信她的清白,不是将她逐出门外就是打杀了。但单强如此嚣张,公然来自己面前要人,实在有损他的颜面。大怒下,随即喊手下将单强杀了,但天意教教主在侧,门主手下又怎么敢随便动手呢。手下正迟疑中,门主亲自动了手,和单强缠斗在一起,数百招下来,胜负难分,有人要上千帮忙,被天意教教主制止。
讲到单强和他人的打斗,一群人更是众说纷纭,有说单强被门主所发暗器伤了,也有说是单强武功不敌门主,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致的,门主夫人为单强抵挡了致命的一击,单强也趁机将门主杀了。
叶衾寒和东方蕊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茫然道:“短短这么一段时间,门主夫人就能替单强去死?”
一群人,听闻无不叹息,又接着娓娓道来:这门主夫人,不是别人,却是单强幼年时的玩伴。单强去少林派学艺不久,门主夫人被父母卖给了北方的商人,自此杳无音信,她流落红尘,饱受冷暖,对世事人心也倍觉心寒。怎知上天这时眷恋了她一次,有一个年轻人倾囊为她赎身,并娶她为妻,二人做了个小买卖,日子虽清贫,但他们都很知足。但生活,总会给你曙光之余,再对你予以重击。两人的好日子没过多久,门主看上了颇有姿色的她,抢夺不成,用计害死了她的丈夫,血债既成,弱女无力,只能任由他人欺凌。
表面上,她是门主夫人,实则身边环伺了一群监视者。就连门主与她同房时,也是防之又防,这种情况直到三年后她生下了一个孩子才有所好转。同单强遇到时,已是八年后,幼年玩伴,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可说相见难相识,只在心中记得名字而已。那天,众人正殴打单强,单强丝毫不惧,还破口大骂。她路过时听到,心里嘲笑,这种人还真多,不过这会喊得嘴硬,真要被杀时,可就老实多了。
怎知这只听道:“老子单强今日死在你们几个喽啰手中,真是枉我英雄一世。”听到那熟悉的二字,她本没什么反应,走出两步,怔住,折回悄悄绕到暗处,看被打的单强,神色依稀有几分熟悉,心里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