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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的日子。
冼耀文带着冼玉珍去粉岭打了几杆高尔夫,回家换上狩猎装,带上玻璃钢鱼竿和猎枪,来到元朗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头。
在山坳处,自己过枪瘾捎带教冼玉珍射击,打了将近两盒子弹,待冼玉珍掌握不拿枪对人、瞄准、枪管不会砸到头,就让她自己练着,他来到半山腰的一个野塘边。
说是野塘,其实只是一个被雨水注满的低洼,站在塘沿观察一阵,见塘面有小鱼游动,便捡了一块砂锅大的石头,扔向四米外的水面。
凝神倾听,只听见啪的一声,石头落在塘底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估计水深超不过三米。待涟漪散去,观察水面,于多处瞧见一大一小两个或三个黄豆大小的小泡从水底冒上来,浮在水面几秒钟才爆裂。
塘里有鲫鱼,个头不大,重量不会超过三两。
卸装备,取出麦麸,加水,加香油,搅和搅和,捏成一个球扔向水面,打了一个未必需要打的窝。
野塘的鱼是鸟生的,平时没人喂食,嘴一定很馋。
取一点面粉,加水揉成面团,接着浸到水里边洗边揉搓,将面团洗成面筋,加点香油揉捏,香喷喷的鱼饵制成。
架杆、张椅子,点篝火、坐水,待水开,泡茶,舒舒服服坐到椅子上,拿出一张报纸看起来,那叫一个专心,眼睛都不带瞅一眼鱼漂。
钓鱼仅为了有仪式感,他其实就是换个地方看报纸。
当天的报纸看完,他换了一本《PicturePost》杂志,快速翻页,从书页中找到奥黛丽的照片组,欣赏她在伦敦邱园拍摄的照片。
杂志是奥黛丽寄随信寄给他的,在信中她袒露付给摄影师钱,才有了成为模特登上杂志的机会,而不是杂志上写的“摄影师偶遇一个女孩,惊为天人……”。
看完照片,他的评价是丑,估计钱给少了,摄影师算是将奥黛丽不好看的角度都给捕捉到。不过,屏蔽东方审美,单纯以西方人的审美来看,照片其实拍得还可以,钱算是没白花。
奥黛丽先天底子差了点,需要后天造型的加持,也不知道她上一世是什么时间遇见能挖掘出她优点的化妆师,或许要推她一把。
收掉杂志,拿出信纸,给奥黛丽写信。
在信中,他建议奥黛丽去一趟纽约,花社的造型师会帮她设计出最合适的造型,摄影师会捕捉她最优美的角度,如果有意向,也可以将合约签在花社,他会给与照顾。
信的末尾,他拜托奥黛丽帮他一个忙,找人调查伦敦制枪业的现状。
二战结束后,英国的制枪业进入了寒冬期,制枪公司日子很不好过,纷纷倒闭,他有兴趣收购一家濒临倒闭的制枪公司,不为盈利,只是想拥有一家给自己打造猎枪的私人枪坊。
收购制枪公司花不了多少钱,他如今有条件为了个人喜好小小任性。
当他刚刚写完信,还没来得及将信纸塞进信封,便听见动物经过草丛发出的声音,转脸朝戚龙雀看一眼,见他只是看向一个方向,并未做出警戒姿态,他循着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大一小两只赤麂惊惶失措地往他们这边跑来,视线远处,冼玉珍端着猎枪在追逐。
冼耀文微微蹙眉,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扔向赤麂,赤麂受到二次惊吓,改变了逃跑的方向。见状,他将双手包成喇叭状,冲冼玉珍大喊,“别追了,没学会爬就想飞,退掉子弹,过来。”
冼玉珍听见动静,停下脚步,退掉子弹,将猎枪背在身上,慢悠悠走了过来。待来到冼耀文身前,郁闷地说道:“大哥,我差点打到了,豚鹿肉好贵的。”
“豚鹿肉还很好吃呢。”冼耀文轻怼一句,随即淡声说道:“刚才那两只不是豚鹿,是赤麂,豚鹿在新界可不容易见到了。”
“家里前天刚吃过豚鹿肉,宋师奶说要15块一斤。”冼玉珍说着,回忆起“豚鹿肉”的味道,口水大量分泌。
冼耀文将左手搁在冼玉珍的小肩上,“我的书房里有一沓《新界发展报告》,最右边的书架第二格,从右数第三个文件夹,上面有写1899年至1912年期间,新界当地村民特别喜欢狩猎豚鹿,因为肉质美味,且可以卖得高价,村民会带着猎犬,架设陷阱大量捕猎。
1910年,豚鹿肉5元斤,1912年,豚鹿肉35元斤,你说,这说明什么问题?”
冼玉珍稍稍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因为港币贬值?”
“中间书架第二格,有一排黄色封皮的文件夹,里面有统计处关于零售价格指数及贸易统计、工商署关于物价的统计,我给你半个月,你把那些统计报告看完,然后当着我的面回答你自己的反问,假如你答不出来,当心屁股被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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