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四节-《人生百态尽在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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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阵出来小红到底答应第二天请客了。林茜出来对母亲说了教训人的结果,母亲吩咐道:“回去不要给大姐他们说,人家听到心头不高兴,都是给她送了礼的,吃她一顿饭都那么恼火。”
想到刚才的情景林茜忍不住好笑,自己对母亲说:“这顿饭是我骂来吃的。”
林茜看到文摘报上说有一种生理上的跨栏定理,说的是人的某些器官受到受到损伤后,另外的一些器官发展起来,部分代替了被损伤的器官。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有在受到重创以后方能发挥出他的全部潜能,因为他别无选择。
回到家中,大姐已经回来了,她很神气地提了个秘码箱,说是何哥为了方便她出差,花一百多块钱给她买的。妈就说:“你们西妹回来给我背一大包的脏衣服,我这个大女回来提了个秘码箱,人家还以为我的女给我拿了好多钱回来哩。你们硬是想逗些贼娃子来偷我吗。”
父亲说:“我那阵出差,背个褡裢就走了几千里,再没得哪个来偷我抢我。”
代哥笑笑说:“锦妹这么漂亮,背个褡裢象啥子。”
当时林茜觉得自己一直都处于捉襟见肘的时候。实际上与张涵一两岁时,生活已经算是上了一个台阶了,为啥老是觉得自己脱不了贫呢。人就是这样,需求不断产生,买了黑白电视想买彩色电视,买了彩电又想买更大的,没有停止的时候,何时是个完呢?
晚上敏姐也过来耍,大姐说:“张蓉蓉长得越来越象是我们屋头的人了。”
母亲在林茜面前抱怨张哥:“他搬家的时候,欣欣去给他干了一天,这道听到欣欣要搬家,就说同学那儿有事,他就不得去。”
林茜毕业时可以留在省城的,林茜执意到了基层,父亲当时气得七窍生烟。他在省城有许多老朋友,经常都往那里去,林茜心野些,她早就觉得成天受娘家控制是很扼杀个性的。就象孙悟空,在西天路上取经才能展现出他的百般花样来,后来孙悟空成了佛了,一天不怒不笑了,叫人心中难过。就象又迂又腐的八股文。
晚上家中住不下,大姐跟了敏姐到她家中住。客人走完了,妈又有吩咐了,她对父亲说:“你给二十块钱给我,我拿给欣欣,喊他去买卤菜。”
父亲不吭声。父亲当然不愿再拿钱出来了,欣欣搬家后已经把家里的冰箱拿走了,父亲出钱给他买了张转角柜,母亲出钱买了张麻将桌。父亲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了,现在还要他出血,他当然恼火了。母亲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又说了句:“你拿了钱,我会说是你给的。”父亲很不情愿地摸了二十块钱出来。
晚上林茜和张涵睡在客厅。一早张涵醒了在床上唱道:“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惹得林茜大笑,他以命令的口气说道:“不准笑!”又说:“西妹的妈妈,那个外婆,金县。”
他的意思是林茜(因为这个茜字,好多人都是读成西字的,当然本来可以读西。林茜从小到大人们都喊她西妹。)的妈妈就是外婆。林茜说:“西妹的外婆我都没见过,西妹的妈妈就是张涵的外婆。”
这天早晨吃了饭准备到欣欣那里去,妈让父亲把小刀装上,爸说:“装小刀做啥,在他那里是没有水果给你削的。”父亲一说起社会上种种现象,就慷慨激昂,象个老年愤青,头上的青筋一条条都清晰可见。
不管怎样,林茜心中还是不以为然,当官的与商人不要走得太近,商人和官员交往,图的是啥子,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不是欣赏你的为人,而是利益,哪怕是个傻子在那个位子上,他都一样要去他套近乎。纯粹的利益关系,况且哪敢说背着人做的权钱交易永远都不会曝光呢?况且易经里有一句:民不与商较利。林茜毕竟在哲学系读书,后来又教了几十年哲学课,对这句话一下就记在骨子里去了,意思是说,一般的人不要去与商人比钱多或是钱少,商人的工作就是谋利,其它的人干哪一行,就有自己的长处,与自己比,每天都比昨天好一点,每天都比昨天进步一点,而不是只知道比钱财多少,社会也就不会都患上浮躁的通病。况且真正要做成能够压得住岁月的成绩,多数都不是在当时的社会上以钱财来论的。比如司马迁写史记,就是在受到非人折磨之后,沉下心来,把各色人等能够写到妙趣横生,而不象多数历史只写些刻板的人物、事件,完全没有一些文学性,所以史记才能称作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耐得住寂寞,当然也离不了司马迁的才情与努力。
芳姐名林芳,芳姐是教师。原来代哥的地位明显比她只当一个老师的地位高。不过,这个代哥的性格极好,实际上他在家中家务事基本不做,他只会煮饭,那有什么难的,只需把米淘了,还知道掺多少水,煮在电饭锅里就行了,其他买菜烧菜家务料理都是表姐一个人打点。他不象很多男人,成天跑到酒桌子上去,要么跑到牌桌子上,他闲下来就喜欢看书,后来网络发达后,他喜欢写点文章发到网上去,他是那种会讨表姐欢心的男人,他不计较小事,不时拍下表姐马屁,说些恭维欣赏的话,当然两个人关系就越来越融洽。不象有的蠢男人,成天骂骂咧咧的,把钱也看得紧,两口子在一个家里争钱,争话语权,如此下来,把一个家当做战场一般,这个家火药味十足,当然就会有人不想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了。中国的家庭有几个缺:缺浪漫,缺童心,缺亲昵,缺欣赏。成天把某个人当作敌人一般想把他严防死守,这种家庭一个是看守,另一个就是犯人。两个人都没有自由和幸福可言。
代哥又说:“一个姐夫做梦梦见墙上一棵草,还有他戴起帽子打伞,还有一个就是背靠背和小姨妹睡觉。小姨妹是这样圆梦的墙上一棵草是无根基,戴起帽子打伞是多此一举,背靠背和小姨妹睡觉是这辈子休想。
老丈人又是另一种说法:墙上一棵草是独占鳌头,戴起帽子打伞是冠上加冠,背靠背和小姨妹睡觉解释为总有翻身之日。”
林茜说:“中国有个周公解梦,但是自从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出来以后,人们把弗洛伊德称为现代心理学的创始人,因为周公解梦没有中间的推理过程,就直接讲墙倒意味着什么,涨水意味着什么,但是弗洛伊德的释梦增加了中间推理的环节。不是古希腊有关于俄底浦斯的神话,俄底浦斯这个人杀父娶母,弗洛伊德看到这个神话时热血沸腾,他由此得出了女儿都有恋父情节,儿子都有恋母情节,当然有偏激的地方,但他的心理学还是有许多合理之处。”听林茜说到心理学,在场的人都不感兴趣,林茜因为没有再结婚,多了许多时间出来,没事就看了心理学和哲学婚姻问题的书,自己感觉充实不少,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只知道和人比房子比首饰比穿着的人。肚子里有些真才实学比起只知道物质的人高出了不少。希腊神话中讲,俄底浦斯本是国王的儿子,但算命的对国王说这个儿子将来要杀父娶母,国王就让人把还是婴儿的俄底浦斯丢在荒野饿死或是让狼吃了,但是这个仆人到荒野处发了慈悲之心,让另一个到此的人收养了他,这个收养他的人也是另一个国家的国王,他就继承了王位,后来,他来到他生父的王国,与生父争执起来,他杀了生父,当时的法律,他杀死了国王,他就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王后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妻子,还生了个儿子。后来俄底浦斯的生世被揭穿,他知道了自己的罪过,刺瞎了自己的眼,到处流浪,讲述自己的罪孽,以此赎罪。他的又是母亲又是妻子的女人自杀。杨贵妃已经是玄宗的媳妇了,后来被玄宗看上了,不管这个辈份了,让杨贵妃嫁给他,但是先是掩耳盗铃地让杨玉环出家,意思是婚姻关系已经解除了,再嫁给前夫的父亲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了。这个女人也是福享得太早了,白居易写的三千宠爱在一身,后来因为兵变,被玄宗赐死在马嵬坡,还不如寻常百姓家的女人可以乐享天年。所以人们为何常说红颜薄命,因为长得太美的女人,常常身不能由自己作主,只得傍大款,那个大款都小命不保了,你这个傍大款的人哪会有好下场。
秦姑爹问欣欣:“你们这个房子买不买呢?”
欣欣答道:“现在没说买,每个月给几十块钱的房租。”
代哥说:“几十块钱的房租便宜得很嘛,我们新房子要修起了,买下来要几万。”当时一个月只有三百块钱,几万块钱是很大一笔钱了。
大姐刘锦是住在省声城的,对房子问题感受太深了,她说:“我那套房子才那点宽,就是买使用权都花了五千多。
欣欣裂了嘴笑,父亲说:“还是我们对,提都没提买房子的事情。”
林茜父亲是离休干部,在干休所有套房子,这房子八几年还是很气派的,三室一厅,阳台都有三个,母亲也是生平第一次住上了套房。
代哥半开玩笑地对秦姑爹说:“我买房子还差些钱,到秦姑爹那儿借点不成问题嘛?”
就这句话把秦姑爹吓得连连说:“有问题啊,我还正想找你们借钱呢。”
秦姑爹年轻时穷怕了。他结婚时啥都没有,借了两条猪放在猪圈里。他后来有钱了全靠了老子。他把老子的责任田换到马路边,修了一排平房,住两间,其它房子都租出去,自己还开了杂货店,他是老板,老子是他的雇工。那时这个店每个月就赚上千块,还不算几间房的房租。他每个月只给老子拿一百块钱,旁人说他狠,他说我还包她伙食呢。伙食不算钱啊。老子是个老实人,那阵生意好时从来就没起过二心,如果心凶的人,背着他把钱弄些起来,他还是不晓得。伙食费一个月他只给老子三百,人来客去一概不管,都由老子去支撑。老子每个月一百块钱的零用都贴在家里用了,只要老子提出让他多拿点钱出来搞生活,他一句话就顶回去了:不要给我俩个说加钱的事,要说的话离婚。秦姑爹的钱阴到拿去放高利贷去了。林茜父亲每每谈起这个妹夫,都是不屑的口气。父亲一辈子用钱都大手大脚,母亲早就给他取了个散财童子的绰号。不过散财主要还有母亲帮着散。母亲一直就害怕自己死了后,父亲工资那么高,尤其是二千年左右,离休干部的工资成倍往上涨,除了工资,医疗费全报,每个月还有护理补贴,各种费用加起来一万好几,妈想的是万一二天自己死了,父亲不是找个人,人家驾式用钱啊,所以她就成天帮着散财,但散财主要是散给她儿了,女儿没得哪个沾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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