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万历二十六年,李如松率三千辽东铁骑轻装捣巢,却被蒙古数万骑兵围困于抚顺浑河一带,力战身亡。 至今崇祯二年,足有三十余载。 在场的关宁军兵都是辽东本地人,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有父兄在早些年曾追随李如松南征北讨的。 李顺祖的长相不算帅气,却很好承袭了李氏一门身姿挺拔的优良血统,站在人群中的辨识度很高,关宁兵们多半也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没等说话就被认出来了,李顺祖心里有些诧异。 看来辽东李氏虽已没落,但旧威仍在! 那名兵士走上前来,眼神中虽有尊敬,但更多的却仍是对朝廷的不满和愤恨。 “弟兄们看老帅的面子,让指挥来给评评理!” “弟兄们从宁远千里奔袭勤王,在城外与那些奴兵以命搏命,朝廷不给赏赐和军饷也就算了,现在连城也不让进,实在是被逼的没活路了!” 那兵士说完,底下关宁军顿时一个接一个的叫嚷起来。 “王二哥被北镇抚司抓走了,还说不给五十两银子不放人!” “彰义门提督领京营兵克扣我弟兄治伤的军需,今日已有十余人伤重死难,谁来给他们一个说法!” “没死在战场上,却要在京城脚下受罪而死,是何道理!” “我辽军本是奉诏勤王,却在京城备受凌辱,还请指挥看在老帅的面子上,给弟兄们求个活路!” 周围各营的关宁军兵骂不绝口,人头攒动。 以往在历史上看,此事是因为袁崇焕被执,关宁军才犯了众怒,然后辽军大将祖大寿愤而起营东溃。 如今李顺祖身处现场,却发现根本没那么简单。 史书上只言片语,很多细节似乎都被有意略过。 袁崇焕被执,只是一个导火索,辽军与京军早有嫌隙,怨声载道。 克扣物资、无故抓人,双方甚至在城门处大打出手,这些情况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想彻底解决此事,就得从根本上下手。 虽然李顺祖知道关宁军今天不会动手,但现在这个场面,却还是比后世电视剧刺激多了。 要说毫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李顺祖双目微凝,壮着胆子上前,挨个视察他们的状况。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军兵们自发让开了一条道路,把李顺祖圈在里面。 冯亮祖也没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见到李顺祖消失在视野里,更是十分疑惑。 他正想上前看看,一名军兵转头瞪了一眼,立刻又把他吓了回去。 走了几步,李顺祖顿足停在一人身前。 这名军兵眼睛上缠着绷带,从绷带下去有一道干涸的血迹,顺着脸流到脖子上。 李顺祖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只见到这名军兵的腿上绑着绷带,绷带上渗出血丝,浑身也是多处带伤,但手上依旧紧握着战刀。 这些军兵,多半都有不同的轻重伤势,但却没有得到及时救治。 在京城脚下,这本不该发生。 “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李顺祖微微一叹,感慨于这个时代壮烈的白刃战。 场面寂静如斯,似乎都在等着发话。 李顺祖渐渐下定决心,穿过人群,快步走到高台上,双目微凝。 “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过的不容易,不远千里入京勤王,和建奴浴血奋战,却没有军饷,也没有赏赐,这的确是朝廷做的不对。” “车公公、宋指挥,这次的事,我说话能不能算数?” 随着李顺祖的话,一众关宁军纷纷将目光对准了身后的两人。 都到这个时候了,哪还敢不同意? 车天翔和宋付都没有任何犹豫,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见这两个钦差已经首肯了,众人这才放心。 李顺祖在台上踱步,噌地一声抽出佩刀,稳稳插在脚下的木台之上。 “我李顺祖,以辽东李氏的名誉起誓,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