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自闭青年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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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是讲究热闹的,丧事也是如此。入土那天,来了很多人祭拜送礼,亲戚们都送了花圈,家里也请了专门办丧事的乐队,举行送别仪式。
由于我们文化水平偏低,祭文都是乐队他们帮写的,也是主理仪式的人帮念的。大喇叭里循环播放着哀乐,主理人在上面念着祭文,我和姐姐跪在灵前。想着和奶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们终于忍不住了,放肆地大哭。
当时已是秋末,凉风阵阵,吹得人有些冷,天还下着小雨。到爷爷跪拜的时候,他丝毫没有了形象。他佝偻着背跪在地上,瘦骨嶙峋的他涕泗横流,鼻子上吊着两行鼻涕也没有去擦,再也没有了往日精神的样子。
入土的时候我没有去。奶奶葬在港的对面的山崖上,这几天下雨,河水暴涨。他们过河顾不上我,所以叫我不用去。
宾客吃完了丧席,一切仪式举行完毕。晚上叔叔们把奶奶生前的所有遗物烧掉,还烧了纸扎黄纸,这样在地下奶奶才会不愁吃穿。
从此奶奶留在人间的就只剩一张遗照,照片里的她留着齐耳短发,眼窝深凹,外套穿在身上显的宽松,锁骨也清晰可见。
以前放暑假的时候,妈妈总是把我们姐弟托付到奶奶家来。那时候叔叔还没出去打工,二叔喜欢电鱼,我们总是不愁鱼吃。而奶奶做的的鱼,又咸又辣又香,很下饭。每当我白天出去被晒得满背的痱子回来,晚上疼的嗷嗷叫的时候,也是奶奶帮我涂药……
还记得那年夏天的下午,我一个人跑去沟渠边玩,坐在水边的石墩上看鱼游来游去。坐着坐着不知怎么睡着了,一头栽进了水里,还是附近的大人见到把我拉起来。但是我不敢回家,看到我全身衣服湿漉漉的,爷爷肯定要拿枸骨刺伺候我。于是我坐在石墩上,让太阳把我的衣服晒干我才敢回去。直到傍晚,别人家都在吃晚饭,我的衣服还没干。
“阿七,吃饭了……”,那边二叔和奶奶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我一句也不敢回应。
直到有人对着他们喊“在这边,他在这边呢”
旁人跟二叔和奶奶解释着,“中午他跌到水里去了,一直在那边待到现在,怕你打他就没敢回家……”
“怎么搞到身上这么湿咧,你一天到晚在干什么哦?”,二叔伸手就要打我。
奶奶拦住二叔,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我,牵着我的手回了家,帮我洗好澡换好衣服。
或许是真的托了奶奶的福,得到了奶奶的庇佑。这个学期我的期末考试考的还行,不算太差,两门功课都有八十多分。第二个学期成绩也开始提升,两门功课都有九十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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