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交代底细-《嫡女为凰》

    叶府位于昭平街的东街。其实,这个时候的昭平街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要说危险也不至于。只是,肖护卫习惯了时时护卫在叶宁语身后。两人到了叶府,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在距离秋水院最近的外墙停下。叶宁语纵身一跃,翻墙而上,直入秋水院。见叶宁语进了秋水院,肖护卫这才折回到叶府正门,回了自己的住处。见叶宁语回来了,还在屋内等着的青连急忙去打了热水。青连从小跟在叶宁语身边,十分有眼力见儿,见大姑娘平安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身上有没有伤,见完好无事,这才伺候叶宁语换了衣裳。绿珠在一旁铺床,她虽然跟着叶宁语的时间不长,但聪明伶俐,遇事也是有分寸的。此时只默默做事,没有多言。“姑娘,很晚了,歇息吧。”

    铺好了床的绿珠走过来,轻声道。叶宁语摇头,“你们先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叶宁语知道,今夜在路上碰到两个弟弟,他们必然会担忧自己。回来后,一定会来秋水院问个清楚明白。阿峥来不来她不知道,可阿珺一定会来。其实,这些日子叶宁语做的很多事,也并未有意瞒着他们。既然这次被他们撞见了,她也不打算隐瞒什么。阿峥自不必说,此次将入翰林为官,虽然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可依照阿峥的才干,成长是迟早的事。除了前三甲之位,阿珺和二甲、三甲的学子近期还要参加一次朝考。阿珺本就是二甲第一,朝考自然也不在话下。朝考之后,也要入朝为官了。他们二人都长大了,想知道的事,自然该知道了。不出叶宁语所料,半个时辰后,叶安珺匆匆进了秋水院。叶宁语屏退周围的人,留叶安珺在房里说话。“我本想明日再来,看阿姐屋里灯还亮着,就过来了。”

    叶安珺解释道。随后又问,“阿姐这么晚还没睡,是在等我?”

    叶宁语点头,“今日之事,你可有要问我的?”

    “阿姐,我长大了,有些事阿姐可交给我。”

    叶安珺不知阿姐是否会告诉他,因为他一直都很清楚,叶宁语做的事有危险。作为家中的男儿,作为母亲和阿姐的依靠,叶安珺时常心中有愧。如今,科考一过,他也该真正地揽过一些责任了。如此这样,才对得起小侯爷这个称呼。叶宁语将早就准备好的几个盒子拿了过来,递给叶安珺。“打开看看。”

    叶安珺没有迟疑,打开几个盒子,拿出里面的一张张东西看了起来。“这……”叶安珺越看越诧异,这么多地契和红契,兴隆酒楼、两个鹤鸣轩酒楼、芳茗茶铺、云裳衣铺、平安药堂……这里面的每一个铺子,叶安珺几乎都知道。别的不说,鹤鸣轩他不知和朋友去吃过多少次饭了。还有芳茗茶铺,开张之时曾作为大都少有的几个茶铺之一,名声不小。还有如今大都鼎鼎有名的那间丝绸铺,一举占了梁国新进丝绸的六成经销份额。大家都在传,这个丝绸铺是哪位大人物开的,却没想到这些竟都是阿姐的产业。阿姐是什么时候买下这些的?家里人竟一个都没有发现?叶安珺正疑惑之后,叶宁语随之而来的话让叶安珺顿时陷入了更大的诧异之中。“鹤鸣轩是父亲当年的产业,父亲走后,就到了我的手里。鹤鸣轩的掌柜是父亲曾经的属下,日后我带他与你相认。”

    “父亲。”

    叶安珺喃喃道,一抹忧伤浮现在他脸上。叶宁语继续道,“兴隆酒楼是当初二舅舅买下的,当时他一连买了好几个铺子,都交给了我。二舅舅待我们极好,所以当日江淑琴设计害你的时候,我没有立即处置她,只是把她送回了老家,也是看在二舅舅的面子上。”

    提到二舅舅和江淑琴,几个月前的一幕又浮上了叶安珺的脑海。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关于江淑琴的回忆很快就被他放到了一边。“所以,阿姐今夜是去了兴隆酒楼?”

    叶安珺忽然想起,今夜是在文兴街遇到的长姐,那个位置就在兴隆酒楼的不远处。叶宁语点头,将她在兴隆酒楼的所见所闻,以及之前查到的一些线索尽数告诉了叶安珺。起初听到一些零碎线索时,叶安珺的神色还算得上平静。可听到地下竟然有座兵器厂,而且兴隆酒楼还在长姐的手中,叶安珺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在大都地下私建兵器铸造厂,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事发,身为酒楼东家的阿姐就危险了。”

    虽然叶宁语一向行事有章法,可事关重大,叶安珺不得不忧心自家阿姐。“此事我已有了主意,今晚既然打探清楚了,必不会让这个铺子成为我们的把柄。”

    叶宁语深知有把柄被人抓在手上是何种感受,崔相的经历告诉叶宁语,把柄这个东西最好不要有。虽然叶宁语这样说,可叶安珺依然有些担忧。心中暗暗决定,这次朝考一定要好好考,争取早日入朝,身在朝堂,也能为阿姐分忧。“阿姐,日后有些事,你就交给我吧。”

    见弟弟又一次提及这句话,叶宁语笑着点头,没有拒绝。片刻后,叶宁语忽然想起了什么。“今日那位状元公很是奇怪,似乎不太高兴。”

    叶宁语想起许铭舟在路旁发的那通酒疯,又笑又哭,还在背诗。她可不认为许铭舟是个喝醉了都要背诗的书呆子,那种醉意分明是心有块垒才会如此。难道,考个状元对他来说不算幸事?说到这里,叶安珺也皱了皱眉。“许兄是有些奇怪,今日在宴席上旁人给他敬酒,他也爱搭不理,大家都说他为人清冷。我看,他似乎是有心事。”

    “那阿珺觉得,这位许公子为人可清冷?”

    叶安珺摇头,“他与我和四哥说的话要多些,我和四哥都觉得,许兄为人其实挺好的。”

    想到这里,叶安珺也有些疑惑,不太明白许铭舟今日是怎么了。他自己和叶安峥兄弟二人并非热络之人,可今日许铭舟在宴席上似乎对他们兄弟二人的态度还不错。要说同四哥熟悉,倒也不诧异。毕竟一个状元,一个榜眼,名次挨在一起,宴会上又坐在一起。可自己与许公子,中间还挨着好几个人。那许公子反倒略过他们朝自己敬酒,这让叶安珺颇为诧异。不过也有人说,今科状元也是个看人下菜的。见到叶家小侯爷就要贴上去,可左相之子孙齐展也在,许铭舟并未同孙齐展说话。叶安珺并不认为,探花郎与自己相比会稍逊一筹。叶安珺想不通,但好歹看出了许铭舟有心事,席上喝了不少闷酒。这才在宴席结束后,让叶安怀先行回去,自己与叶安峥将他送回去。还好他们送了许铭舟,否则路上就碰不到叶宁语了。听完叶安珺的话,叶宁语心中有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