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祁望着眼前的一幕,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太妃的身旁。“母妃,晋国公亲手把女儿打成废人,是忍着多大的痛苦,他做到这个份上,旁人还真不好再说什么,尤其玉礼也作为温家的女儿,不能半点儿脸面也不给父亲,若还不罢休反倒成了不孝。” 淑太妃点了点头,萧元祁所言倒是与她所想的差不多。变成残废,对于高傲的晋国公嫡女而言,已是极其严厉的惩罚。“晋国公,让你为难了。” 到底还是亲家,淑太妃出声安慰道,“温东菱已成废人,既然你说了会看好她,我们祁王府也不愿再计较,你把她带回去吧。” 温玉礼见淑太妃没有再来问她的意见,而是让晋国公直接把人带走,可见是已经决定了让这事到此为止了。其实她料到温家二老会使尽浑身解数救下温东菱,事情到了这一步,旁人的面子可以不给,太妃的面子她总要给,便出声道:“那就依母妃的意思。” 说着又转头看晋国公,神色冷然,“我的确不信三妹,但我相信父亲能够说到做到,是吧父亲?” 晋国公与她对视时,看清她眼里的凉薄,心中愤怒之余也有惊讶。这个一向不起眼的女儿,靠着讨好太妃混出了些名堂,如今竟变得如此强势冷酷,对他这个生父都能不给情面了。她的话外音可不就是在说,他若看不好温东菱,便是违背诺言,到时她对温东菱要杀要剐,他都没有资格阻拦。虽说都是他的女儿,但他向来更看重嫡女,温东菱有错,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出面求情,也打断温东菱的腿了,温玉礼竟还要当着众人的面给他脸色看。虽然心中不悦,身在祁王府却不好发作,只能应道:“放心,为父会严加看管她。” “既然如此,父亲就带着她回吧,请恕女儿腿脚不便,不远送了。” 眼见晋国公把温东菱带走,温玉礼对着一旁看了全程热闹的墨竹说道:“此事已了,你可以回宁王府了,回去后转告皇叔一声,这两日我和王爷会抽个时间登门拜谢。” 温玉礼让人把墨竹送走后,对萧元祁道,“王爷您好好琢磨下,回头要带什么礼物去。” “你看着办就好,这些人情往来,你可以自己拿主意,不用来问本王的意见了。” 萧元祁说着,竟走上前来扶她,“之前,本王误会你欺负了温东菱,如今看来真是错怪你,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哦?那么关于芍药的事,您还怀疑是我灭口吗?如今您也知道我那三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同样也有动机杀了芍药嫁祸给我。” 萧元祁嘴上说错怪了她,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多少歉意,想来是因为太妃在场,他才勉强对她装出柔和的神态。“关于芍药的死,本王还是会查下去,但绝不会再无故怀疑你了。” 两人身后的淑太妃听到这儿,面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意,“看来这个温东菱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她让你们俩之间的误会解开了。” “我们以后尽量不让母妃操心了,儿臣先扶玉礼回去休息。” 萧元祁说完,扶着温玉礼,一路穿过长廊,直到淑太妃再也看不见他们时,温玉礼抽回了手。萧元祁定定地看着她,“你与从前相比,真是变了好多。” 从前她绝不会这样甩开他的手。温玉礼不咸不淡道:“母妃已经看不见了,夫妻和睦的戏码演到这也就行了。” 话落,她迈开了步子。“等等。” 萧元祁拉住了她的胳膊。温玉礼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王爷还想说什么?” “之前因为温东菱的事,打了你一巴掌。如今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来那天也是她挑起的事,本王见她哭哭啼啼的,就轻信了她。” “所以您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很想要的东西?作为补偿,本王尽量满足你。” 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毛,还真就考虑了起来。萧元祁这厮还真是高傲,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错误,道歉的话愣是没说出口,仿佛让他说一句对不起能要了他命似的。而萧元祁见她在思考,不禁猜测,她会不会说,那天的事让她觉得心中甚是委屈,希望他能抽出点时间来多陪陪她,带她出去散散心之类的。然而下一刻,温玉礼开口了,“既然如此,您就把我的月银再翻一倍吧,再多的歉意都不如给钱实在。” 萧元祁:“……”如此俗不可耐的要求。可补偿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温玉礼既然开了口,自然只能答应下来。“好,月银的事本王会去跟管家说一声。” “那就好。” 温玉礼留下简短的三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萧元祁望着她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从前总被她缠着关心着,他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有些烦躁。如今她不烦他了,他竟开始怀念起从前那个总在他眼前晃悠,想要博取他注意力的温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