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磨得她顿时红了眼-《谋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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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委屈是她自找的,她身边至亲又皆离世了,不似大姊姊醒来还有数位亲朋相伴,只得垂眸藏了,不与谢不倾对视。

    明棠大抵不愿承认,她有些想爹娘了,想起自己幼年时不必思虑,有人可依的快活时光。

    她现在手里无人可用,又没甚本事,才将将回了府,病中就下了明宜筱那一局,然后马不停蹄地进宫,杀魏烜,救明宜宓,一切都待筹谋,哪比谢不倾手眼通天——她在这明府日日如履薄冰,得看着自己小命呢,盯着她的又何止一个,活着就是最低要求了。

    谢不倾就忽而捏着她的下巴,以轻和却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低下去的头抬了起来,逼得明棠与他对视。

    明棠平素里都温驯着,可她今日其实也疲累着,她怕苦怕疼,身上也难受,打不起全副精力来应付谢不倾,于是眉眼愈发显得委屈可怜了。

    谢不倾忽而道:“你人不大,脾气不小。”

    明棠不语。

    她不觉得自己脾气大,她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这样委屈,给本督看的?”带了两分调笑,谢不倾甚至捏捏她的脸。

    明棠终于抬起眼来,有些微气,忍不住反驳:“自个儿委屈,怎么敢给督主看,脏了督主的眼。”

    她又低下头去,一语不发。

    谢不倾吹了暗哨,外头就倏忽一下窜过一道风声,鸣琴和双采两个都在外头远远的地方侍立着,凭空见个黑影窜进院子来,进屋放了东西,又一下子窜没了影子,吓了一跳。

    明棠看着桌案上凭空多出来了几个瓷瓶儿,有些不解其意地看了谢不倾一眼。

    谢不倾将她的手掌展开了,将那几个瓷瓶里的东西一一用上。

    原来这些皆是药品,谢不倾用药水洗过了她的伤口,上了药,又将她的手背转过来,在被蜡油烫伤的地方搽上冰冰凉凉的脂膏。

    “你手上伤口不深,这两日不碰水就能好。这烫伤膏你也用着,不留痕迹。”

    谢不倾惯常说话低沉,又因亲手替她上药,离得甚近,那嗓音在明棠耳边,仿佛鸦羽一般轻轻搔弄她的耳廓。

    明棠缩了缩脖颈,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着实是看不透谢不倾,那日分明狠狠讥诮于她,叫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又贬得自己如那妓子一般;那自己不过一介玩物,何以劳烦他来给自个儿亲手上药?他有甚毛病?

    明棠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谢不倾愿宽和些待她,她又没坏处,管他这男人如何变化多端!

    谢不倾行到一侧去,以早就备下的水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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