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曹爽揪出了奸细之后,仍自愤愤不平,他不知道是应该重新整顿残军,再次入秦岭一雪前耻,还是应当返回长安班师回朝,因此召集令众参军副将来到中军帐议事。 参军杨伟杨世英见曹爽仍有南下一雪前耻之意,担心曹爽一败再败、不可收拾的他,言语急切的力主曹爽不要再南下: “启禀大将军,如今敌军已有准备,我军已经无隙可乘。再加上运粮所用的牛马骡驴多死于骆谷之中,汉夷百姓日夜号泣于道路,我军关中、以及氐、羌二族据点的粮草已不能正常供给,再加上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已经军无战心,以在下之见,此时应当立刻撤回长安、返回洛阳呀大将军!” 这时,一旁的邓飏白了杨世英一眼,起身对曹爽说道:“大将军,如今我军军中奸细已被正法,足以告慰士气,依飏之见,大将军应当重整旗鼓,再与蜀虏一决雌雄!” 杨世英见曹爽犹豫不决,邓飏又不依不饶要再次南下,顿时心中焦急,他下定决心,今日不惜和邓飏撕破脸皮,也不能让大将军再决策失误,他半跪于营中说道:“大将军,邓飏将败国家大事,可立斩也!” “够了!”曹爽见二人吵闹不休,甚至开始互相攻讦了起来,心中烦躁之至,大怒之下顺手抄起一只竹简砸了下去:“不要再吵了!” 众人见大将军动怒,自然不敢再争吵什么,急忙低头不再言语。 曹爽揉着额头,思忖了半晌之后,这才转头开口问帐中的夏侯玄道:“泰初,你怎么看?” 夏侯玄此刻沉默了。 他此刻犹豫的原因,是因为昨日收到的来自洛阳的一封信。 那封信,是司马懿派人送给自己的。 信上说:“春秋责大德重,昔武皇帝再入汉中,几至大败,君所知也。今兴平路势至险,蜀已先据;若进不获战,退见徼绝,覆军必矣。将何以任其责!” 其实他觉得,事已至此,司马懿说的并没有错,他也赞同杨世英的看法。如今兴势山、黄金峡、阳平关等险要之地都已经被费祎、王平等人占据,当年武皇帝亲自入秦岭与刘玄德争夺汉中,结果刘玄德提前占据险要之地,以武帝之雄才都无计可施、失利而还,更何况是如今的曹爽和自己呢? 思考清楚以后,夏侯玄望着曹爽,开口说道:“大将军,玄亦以为,此时形势对我军已极为不利,应当撤退。” 曹爽听了夏侯玄的话,沉默了良久,最终他也还是无奈而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帐外似乎传来了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哭声。 “怎么回事?帐外是何人在哭泣?”曹爽问道。 一名副将急忙出账查看,不多时,他返回大营回禀道:“启禀大将军,是那些军中氐族、羌族的运粮酋长,此次骆谷一役,氐、羌二族的牛马骡子大都死在了谷内,因此他们伤心哭泣。” 曹爽闻言,心中更加悲伤烦闷,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正始五年春,五月丙午日,大将军曹爽见战局不利,因此引军还于洛阳。 秋风悲鸣萧瑟,伴随着大雁的叹息,听来令人甚是神伤。 洛阳城外,山野间似是缀上了点点白色。 那是生者为逝去的人所穿的丧服。那些死去大魏战士们的英魂,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无情的战场之上,将所有的痛苦留给了生者。 风声中,似乎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呜咽声。 大将军府中,曹爽为自己造了一座高高的楼台,大受打击、极度失望的他,开始整日里醉生梦死。 武库之侧、大道之畔,大将军府丝竹管乐、欢歌笑语的声音之大,甚至都超过了不远处的青青苑。路过的行人百姓仿佛也对这个战败辱国,又呈现骄奢淫逸之态的大将军失望了,纷纷暗中对其唾骂了起来。 在旁人看来,曹爽可能是为了消遣做乐。可是只有曹爽自己知道,他这是为了逃避。 自从他回到京城之后,百姓的愤懑之辞、以及那些世家老臣们别有用心的流言蜚语一齐如同海浪一般涌了来,一向胸怀大志且受惯了他人阿谀奉承的曹爽,自然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 从云端跌落尘泥,就是普通人也难以承受,又何况是骄傲无比的他呢? 因此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打算用酒浆来麻痹自己,逃避这些烦心的事。 “大将军,不能再喝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