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夏天就上火……”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火疖子和痘痘,关祺快把自己整张脸皱到一起了,“过两天找地儿买点儿荷叶煮粥,降降火。” “哎?你这荷花要是能煮了就好了!”一低头儿,关祺就看见了姜诗锦在画的荷花,“只是煮了也可惜,没得看,权当画饼充饥喽!” 碧海无涛粉红颜,池中点墨深深浅。姜诗锦还沉浸在自己画意之中,完全没有空儿分出神来连接上关祺过分跳跃的思维。 在一旁晾了片刻,还没到和林沐鸢三人约定好的时间,关祺自觉没趣儿,干脆就跑到院子里去找有意思的事物去了。 如果不算更蓬勃了些许的植物,前几天的雨已经不剩下半点痕迹。 月季也好,木香花也罢,又或者是很难被关祺叫出个名字来的野花野草,依旧美好,只是干巴巴的,好像被夺去了灵气。 关祺撇撇嘴,只觉得原本就枯燥无味的时光更无趣了些许——回去打扰姜诗锦,留在外面又不得夏景眷顾。 无味至极的时候,关祺耳畔响起了水声,再次顺着声音寻源而去,终于看到了又被忽略了一段时间的鱼缸。 或许是前一阵子放进去的水草起了作用,鱼不再缺氧了,自然也就活跃了起来。水缸里养着的倒也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爷爷那天到城里好像抱着一个鱼缸。 如此,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爷爷早就知道自己伺候不好这些活物儿,倒不是不值钱的鱼死了不心疼,主要是这些鱼本身也好养活,不用专门调配各种料保证颜色,也不用你拿什么紫外线灯伺候着。 “鱼呀,鱼呀,你喜不喜欢荷花,要不要我后面也给水缸里种一棵睡莲呀?” 难得这几天还不算热,毕竟bj的天气从来都和翻书似的,早上看过天气预报都未必知道晚上的温度给准备了怎样的奇葩故事。 在水缸旁站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关祺还是没有等来画完画的姜诗锦,看看天、看看地,开始数一旁的葡萄藤上长了多少片叶子。 “呦呵,这是干什么不该干的被轰出来了?” “啊?”关祺的思绪似乎已经随着视线钻入了水底,此时的她大概是只知‘鱼游’之乐,却不知自己作为‘关祺’此时应该做什么了。 “啊什么啊?不是你让我早一点儿到,看看有没有需要重新准备的东西?”作为发小儿,龚玉笙早就习惯了关祺的行为和性格,跨过了无奈的步骤,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 “哦,啊,对啊……到时间了么?” “走走走,进去。” 关祺稀里糊涂的被裹挟进了屋子里,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只看见姜诗锦桌子上的夏天已经胜过了窗外——艺术果然是能够锁住时间的,无论当下还是未来。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了,关祺你安排吧。”看着关祺这个呆样儿,冉宁有时候是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临走我们给你收拾好。” “啊,其实……” 龚玉笙也没给面子,冷哼一声,嘲笑道:“用吧,不然都是人家姜同学帮你做。” 笑笑闹闹,关祺也知道大家也没有谁是真心挖苦自己,闹过了也就一个个安静下来,坐在椅子上,看着龚玉笙开始示范和讲解。 “这个发刷用的是人的头发,很多老师傅无论男女,甚至自己留头发专门就为了一把顺手的发刷。”龚玉笙对着手里的工具解释起来,“两片木板粘在两侧,前面磨得久了,就像削铅笔那样,削下去就是了。” “你就像这样握着它,沾上这个生漆,均匀的刷上去。” 不得不说,在场不是艺术生就是有些美术功底的,学起来是真的容易很多,就算是关祺这样的马大哈,也不至于弄得哪里都是。 看着自己的‘学生’们,龚玉笙终于理解了师父杨明珠每每看向自己时候那种笑容,是满意、是自豪,是后继有人不负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