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算是坏事做尽遭报应了吗-《宴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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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朝廷,谏院上书。

    参刑部关仲私收罪犯银两,将刑部大牢明码标价三六九等,有钱者坐牢如休假,无权者坐牢丧人权,动辄打骂,毫无王法。

    皇上命此案移交至大理寺,由大理寺司职江予衿断明此案。

    下了朝,沈知蕴刚走出宫门。

    “沈大人,我家大人中郎将张澎请您去樊楼小叙。”

    沈知蕴颔首,算是答应了。

    至樊楼,张澎早已端坐在厢间,门口有侍卫守着。

    毕竟是武将,随身的侍卫都佩戴着长刀。

    沈知蕴掀开帘子入内,白扁候在门外。

    “沈大人。”

    声如洪钟,带着难以敢有丝毫违背的威严。

    中郎将张澎今已中年,本身就对文官颇有偏见,何况是沈知蕴这么个小年轻。

    而且军营之处,军汉们大都是莽汉,以强壮为阳刚。

    张澎打量着这位新晋的沈次辅,细皮嫩肉,男生女相,和健硕的将帅一比,弱不禁风。

    掀起帘子时露出的手腕,感觉一只手都能给他一下掰折俩,心中不屑。

    但总归是有求于人,所以也没有表现出来。

    沈知蕴在张澎对面落了座,毫不胆怯。

    “张大人今日恐怕不只是想来与我小叙的吧。”

    沈知蕴单刀直入,让张澎倒是省了劲儿,他最烦和文官弯弯绕绕。

    张澎给沈知蕴倒上酒,给自己又满上,动作爽劲,几滴酒液溅在了桌子上。

    “沈大人是读书人,我不是,我只是个终日习武的粗人。”

    “旁的话我不说,就直接问了。”

    张澎的眼睛直盯盯看着沈知蕴,眼角下垂,厚厚地皱纹堆砌在眼尾,目似剑光,锋利得让人想起觅食的秃鹫。

    “关仲这个人早些时候是我在北大营带出来的兵,他什么胆子什么性子我能替他作保,绝不可能做出这贪便宜的事!”

    沈知蕴似是恍然大悟,但其实她早就料到了。

    这关仲算是北大营在刑部的关系人。

    武将与其余各部的势力时常割裂,所以作为这关系人,关仲在武官势力中份量不小。

    张澎很是在意关仲能否可以保住性命,势必要保住他们武将在刑部的一份话语权。

    “原来您是为了关仲一案。”

    沈知蕴低眉,“只是这事与我有何关系,既不判在户部,也并没有给内阁提审之权。”

    “我知晓你与大理寺江予衿关系很好。”

    张澎说到这儿,不必再往下说,该挑明的都挑明了。

    “今日是我有求于沈大人,这酒我先干三杯以表诚意。”

    说罢连满三杯,三杯入喉。

    沈知蕴静坐在对面并无阻拦,等张澎放下酒杯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张大人是个豪爽人。”

    仰头喝酒,一饮而尽。

    张澎见沈知蕴主动回了酒,觉得此事有苗头。

    “沈大人若是愿意帮我这个忙,日后如果有什么可以用的上我的地方,定然不会推辞。”

    沈知蕴笑着摇头,“我身在内阁,能有什么本事插手大理寺的案子。”

    “江予衿虽与我交好,但私是私,公是公,若人人都谈交情,这天下之案还怎么断。”

    张澎见此又觉希望渺茫,但还是不放弃地说。

    “沈大人尽管一试,关仲若能活命,你便是他的大恩人,日后便是刑部,也可有些人脉。”

    张澎觉得求人就要把姿态放低些,心里纠结到底该称沈知蕴“你”还是“您”,可是对着沈知蕴这般年纪的人,他是真说不出“您”这种敬语,又怕沈知蕴觉得他蛮横不肯帮他,眉头拧成一股。

    “张大人身居要职,为人清正,带出了我大盛多少可以为国浴血的好男儿,我自是敬重的。如今您有事情拜托于我,我是真想助您一臂之力啊。”

    沈知蕴蹙眉,作为难状。

    “可是......”

    “可是什么?”

    张澎又觉柳暗花明,只差一脚,着急地询问。

    沈知蕴才又开口。

    “我问您,这关仲究竟品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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