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天后,李雁行正循迹追踪田伯光时。 湘江之畔。 随着几棵大树轰然倒折,烟尘弥漫,残叶飞舞之际,一道人影猛地自林中倒飞出来,打水漂一般在地上弹跳几下,又嘭地一声,撞在一块江岸石上。 那人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背靠大石,艰难站起,按着胸膛,强忍剧痛,看着从林中缓缓走出的身影,不甘问道: “我田伯光自问与阁下素昧平生,无冤无仇,阁下为何……” 林中走出的那人面容老成朴实,身形矮壮敦厚,皮肤黝黑,好似一尊粗黑铁塔。他眼神平静地看着田伯光,冷冷道: “那些被你淫辱的女子,也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要害她们?” 田伯光一阵羞恼,怒道: “老子喜欢,老子高兴,跟你有屁相干?你管得着吗?” 那黑壮男子缓缓点头: “所以,杀你,自然也是因为我高兴,我乐意,我闲得没事手痒了,宰个畜牲找乐子,跟你又有屁相干?你管得着么?” “你……”田伯光咬牙:“想杀我万里独行,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落,田伯光脚尖一挑,扬起一片沙尘,劈面打向那黑壮男子,之后一个侧身,全力施展令他得到“万里独行”诨号的高明轻功,几大步就掠出十余丈远。 “赤手空拳斗我单刀,不到五十招就打飞了我的刀,肩膀轻轻蹭我一下,就险些撞碎我整排肋骨……这等高手,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从未听说过江湖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妈的技不如人老子认了,但论脚程,天下间能胜过我田伯光的……” 刚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身后恶风呼啸,田伯光心中一惊,眼角余光往后一瞥,顿时骇出一头冷汗。 却是那黑壮男子竟紧紧追在他身后,每一步迈出,都缩地成寸般掠出两丈多远,掀起呜呜风啸,身法虽不好看,但速度并不比他逊色分毫! 田伯光暗暗叫苦,他受伤不轻,内息不稳,短途爆发还好,可长程竞速…… 正担忧时,田伯光眼神一凝,面露凶光,盯着前方怒喝:“滚!” 却是前方迎面走来了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肩挎包裹,手提单刀,一副风尘仆仆赶路模样。 此地乃是江畔小路,左边是密林,右边是怪石嶙峋的江滩,道路狭窄难行,而高手竞速,分秒必争,田伯光没空绕开那年轻人,怒喝之时,一爪探出,直袭那年轻人面门。 那年轻人见状,手掌疾往刀把按去,田伯光心中冷笑:爷可是玩刀的行家,在爷面前拔刀,简直…… 念头刚到这里,田伯光眼前倏地一亮,像是在漆黑雨夜之中,看到了一道划破夜空的耀目闪电,同时依稀听到了一声清越刀鸣,之后便觉脖颈一凉,念头中断,意识陷入死寂黑暗…… 李雁行一刀“绝空斩”,斩松斩杀送头上门的田伯光,又收刀归鞘,看都不看田伯光那身首两分、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眼,只对着紧追田伯光而来的黑壮男子抱拳一揖: “大师兄,您怎么来了?” 那黑壮男子,赫然正是百胜门大师兄,三英之首,陈武。 看见同门师弟,今年不过二十二岁,面相却像三十多岁老农的陈武,那老成朴实的黑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我押送一批家乡土产,进京给老爷、夫人供奉,刚至京师,就听说小姐已逃家十余日,遂奉老爷、夫人之命,自京师一路追踪小姐而来。不想途中撞上了田伯光这淫贼。” 李雁行笑道: “原来如此。田伯光这淫贼撞上大师兄,也是他死期到了。” 陈武笑了笑,说道: “李师弟这是欲往何处?” 李雁行道: “三祖途经巴陵,欲往衡州府,试剑衡山派。我听说田伯光这贼子也从巴陵经过,往衡州府方向去,担心他冲撞三祖,便追了上来。另外,最近衡山派刘正风要金盆洗手,很多武林人士都赶去观礼,现场鱼龙混杂,我担心三祖江湖经验不足,便想护送她一程。” 陈武点点头: “正该如此。我听说,此次五岳剑派的高手,都要前去观礼,还有丐帮副帮主,青城派掌门人等多位成名人物。各种不三不四的下三滥也不少。小姐初次行走江湖,没有任何经验,若是无人护持,很可能吃亏上当。你既也来了,与我同行便是。” “正要与大师兄同行。”李雁行道:“我还飞鸽传讯门主,告知了三祖行踪。以门主脚程,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赶到衡州府。” 陈武面露笑意: “这最好不过。自嘉靖四十三年,真倭渐渐绝迹之后,门主已有四年未曾出手,谁也不知门主武功,精进到了何等境地。此次若是出手,必能石破天惊,震惊五岳。” 李雁行眼中满是崇敬: “门主天人下凡,一手开辟前所未有的炼体武道,令我们这等没有内功天赋之人,也能练成一身好武功。以门主天人之姿,如今恐怕已经创出化劲之后,更高境界的功法了。” …… 杭州府,百胜镖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