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唐苏谈商(下)-《臣亦为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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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因为父亲的怀抱更宽广些,还是苏仪的鬼脸有效果,苏晴儿果然不哭了,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韩玲看着这父女俩温馨的画面,轻轻锤了一下苏仪的肩膀,嗔怒道:

    “这丫头分明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却只亲你,不亲我。”

    “哈哈哈,亲谁都一样,都一样。”

    苏仪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将女儿抱给韩玲,又继续问道:“四叔呢?”

    韩玲表情无奈的说道:“四叔在后院里教去墨习武呢,我爹也在那。”

    “岳父也来了?”苏仪疑惑一声,又皱起了眉头,骂道:

    “这兔崽子,也不怕把他四爷爷的身体累坏了。”

    韩玲的表情更无奈了,一边轻轻拍着女儿,一边道:

    “你可别怪你儿子,是四叔拉着他去练的。而且四叔今天又没喝药,我爹正在后院劝他喝药,你也快去劝劝吧。”

    “唉……好。”

    苏仪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连忙接过婢女手中的灯笼,随后快步往后院走去。

    似乎是父亲的离开让苏晴儿感到不安,小婴儿又开始哭了起来,韩玲又开始手忙脚乱地安抚女儿。

    后院里,苏仪的儿子苏去墨正手持一把木剑,一次次地轻刺着面前的稻草人。

    虽然他才七岁大,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干净利落,即使现在天已经黑了,但苏去墨的每一刺,都能精准地刺到稻草人的胸口之上。

    在苏去墨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穿麻布练功服的老人,正是苏仪的四叔苏蒙。

    苏蒙手持一支白帛灯笼,当苏去墨连刺三十次之后,他就将灯笼放在稻草人的胸口上,看苏去墨是不是刺在了他在稻草人胸口上画的红圈里。

    而在靠近后院口的一棵老槐树的底下,苏仪的岳父韩庆之正端着一碗汤药,满脸气愤地看着正打着灯笼,伸头看稻草人胸口的苏蒙。

    苏仪也在这时走进后院,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老岳父韩庆之正站在老槐树底下气的吹胡子瞪眼,于是他连忙走到韩庆之面前躬身行了一礼,客气地问道:

    “不知岳父大人为何生气啊?”

    韩庆之看来者是苏仪,便将手里的碗一把塞给苏仪,怒声道:

    “还不是你那四叔!老夫好说歹说说了一顿,他也不肯喝药!我还不如把这碗药浇了这棵老槐树!”

    苏仪笑道:“小婿可不信岳父大人会这样做,若您真的这么觉得,刚刚把这碗汤药浇了就是,又何必在这树底下吹胡子瞪眼呢?”

    韩庆之一听苏仪揭穿了自己的假生气,顿时气急败坏地踢了苏仪屁股一脚。

    “去去去,一边去,你去劝那个老匹夫喝药去!”

    “是是是,小婿这就去。”

    苏仪连忙端着碗走到苏蒙面前,恭敬道:

    “四叔,我回来了。”

    吕蒙看都不看他一眼,还在俯身看稻草人胸口上的红圈。

    他太老了,这天色也太昏暗了,哪怕是有灯笼打着光,他也需要靠近一点看。

    苏仪看着苏蒙佝偻瘦削的身影,心中一疼,也将自己的灯笼往稻草人的身上靠近一些,继续恭敬地说道:

    “四叔,您老就把药喝了吧。”

    苏蒙仍然不理会苏仪,反而站起身来摸了摸苏去墨的小脑袋,笑道:

    “去墨不错,这次只刺出圈五剑,来,再刺三百次,四爷爷明天给你烤个鹅吃。”

    苏仪连忙对苏去墨使了个眼神,小家伙也看到了,便对吕蒙摇了摇头,稚声说道:“我不想吃四爷爷烤的鹅,我想四爷爷好好喝药。”

    苏蒙脸顿时一黑,轻拍了下苏去墨小脑袋。

    “明天烤鹅没了。”

    苏去墨对苏仪耸耸小肩膀,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苏仪无奈,只能继续对吕蒙恭敬道:

    “四叔,我要入仕了。”

    “不喝就是不……什么?!你要入仕了!?”

    苏蒙最后的音量直接拔高了八度,倒是把苏去墨吓了一跳,一剑刺到了稻草人的脑袋上。

    小家伙顿时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气的又对稻草人的脑袋连刺三剑。

    韩庆之也被吕蒙的声音吸引过来,一脸惊喜地问道:

    “子张,你真的要入仕了?”

    苏仪点点头。

    苏蒙一把夺过苏仪手中的大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汤药喝个精光。

    韩庆之轻捋着胡须,微笑道:

    “详细说说。”

    苏仪看苏蒙手里的碗已经空了,心底长呼了一口气,这才将刚刚他与唐拾的对话有挑有拣地说了一遍。

    省略的当然就是他哭了的事情。

    苏蒙听完直接气地狠狠踢了苏仪屁股一脚,恨恨道:

    “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做了十年买卖把脑袋也卖出去了!

    人家唐公子都已经把对付世家的想法告诉了你,都不怕你泄露出去,那就是说明人家是真的想带你立功啊!”

    韩庆之倒是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夸赞道:

    “子张你没有当场答应唐公子也对,与世家争斗确实会有风险,搞不好身家性命都要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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