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中野叔,我们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从本质上来说,追求更好生活的行动会永远持续下去,这是无可奈何的。” “放屁!你在这里只待了几年到底懂什么?我从小就生活在那片废墟上!吃着上面种的稻谷长大的!大地震让我的家人也永远的留在那里!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就让你在上面建那些恶心的东西啊!我的妻子和父母要是在地下知道了!一定会说我抛弃了他们啊——!会说我是一个见财忘义的人啊——!” 中野爷爷的语气先是怒吼,渐渐的,倾吐出的声音宛如破掉了的木笛,发出近似哀鸣的怪声。 江源慎的心脏在极其不安地狂跳,原来大废墟在他们的心中,无论有多大的商业价值,都俨然成为了不可染指的圣地。 周围的人也被中野爷爷指责般的话说的沉默不语,唯独静海雅人脸上尽是冷静,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这种状况。 他浅短地吸一口气,拿着麦克风望着中野爷爷,发出沉重的语调: “但是,幸存下来的人要怎么寻找未来,如何治愈当初的丧失才是我们更该做的,中野叔你之前还是町长应该比我更理解,你这不是抛弃,你只是让你的孩子和岛民过的更好而已,单纯的伦理只会阻碍我们前进。” 听着他的话,中野叔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耻而面红耳赤,狠狠地来回跺着脚大声喊道: “如果想开发废墟!就把老头子我也埋在下面!否则没得谈!” ——真悲戚。 不知怎么,喉头好热。 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一样,江源慎对着身边的朝空要杏说: “走吧,我口渴了去买些水。” 朝空摇杏的视线静静地落在他的侧脸,像是安慰般地说: “我请你喝宝矿力好了。” “我想喝更好的耶。” “可是我想省钱买露营用的食材。” “那将就下。”江源慎已没了开玩笑的气力。 如同在难以名状的风暴中徘徊,他终于离开了风暴眼,抵达被安稳的金黄色光亮包围的空间。 两人在自动贩卖机前买了宝矿力,江源慎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小慎,你对中野叔的行为是不是抱有怀疑?” 耳边传来少女困惑的问话,江源慎有些惊讶自己的内心被看穿。 他侧目望向朝空摇杏,她只是低头双手握宝矿力,粉白的指甲不断扣弄着包装纸,像是在确认某件事物存在的意义。 听着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声响,江源慎笑着说道: “没,只是觉得中野叔很厉害。” 朝空摇杏沉默了,但那不是粘稠的沉默,而是为了珍爱某个东西的沉默。 “小慎,你是怎么看待大家对废墟的想法?” 她的提问,宛如是风从枫叶堆中翻找出来的。 “.” 江源慎把宝矿力的瓶盖打开,虽然不渴,但这时却又不得不喝。 片片枫叶在街边的甬道中随风翻滚,在流光溢彩的阳光下,似乎听见草在拨开落叶生长。 他的嘴唇松开了瓶口,意识到不得不说了—— “擅自去改变所有人对废墟的想法我算老几啊,那只是自私而已,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表示,默默地看着事情发展成不是我在意的样子我又很害怕,到头来,我依旧优柔寡断。” 朝空摇杏停下了手指的动作,对着他投来真诚纯粹的视线,柔亮的眸色沐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的小拇指无意识地触碰着江源慎的手,能感受到少年的手在轻轻颤抖。 紧接着,没有任何的阻力,她的小手滑入他的手心,被轻轻握紧。 “打个比方,我只是打个比方,假如我是京子。” “.” “我要是看见你能因此过的更好,我也一定会很高兴。” “我觉得不是的,这是纯纯的恶,如果利用去世的人得到生活的资源,我于心不忍。” “可如果没有得到生活的资源,留存下来的人却因此死去了呢?” 听着朝空摇杏的话,江源慎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他旋即摇摇头说: “不可能的。” “不,都有可能。” 朝空摇杏一脸平静地摇摇头说, “大地震后的几年内,岛内需要大重建,大家都没有很多赚钱的机会,甚至不敢生大病,因为一生病,根本没多余的钱去看医生。” 江源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是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