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户部尚书周经正在奏报有关各地的瘟疫情况。 冬天到春天这段时间,一般都是瘟疫的高发季节,而各地的疫情,一般也都是等到春末时,才能得到具体的上报,很多地方也能总结出详细的奏疏。 其中就涉及到去年里京师周边天花疫情扩散的问题。 “……以各地种过痘疮神药的汇报,到目前为止,但凡是在痘疮传开之前,有种过此药的,至今未有一人有发病迹象。” “原先神药只在京师左近为人所种,随即往辽东、西北等处,多加种药,而江南各处在去年时瘟过去之前,就已有推广,目前江北各处中,有河南、山西等地,相继跟朝廷所请,以神药所赠与,江赣以西,包括湖广、四川等地,种药者仍只有十之一二,若再有痘疮时瘟传开,只怕仍会有黎民因此所累……” 一样东西的验证,需要时间。 张周想推广牛痘,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用皇室来当引子。 如果说连皇家都能种,那百姓凭什么不能种? 以前朝中都不相信这玩意管用,各种挑剔,但随着半年时间过去,朝中这些大臣基本上人人都种了,或者是身边人都给种上。 现在再说不种的,那就跟傻子差不多。 跟张周刚到京师时,形势完全不同。 朱祐樘在听完周经的汇报之后,叹息道:“如果此药能根治痘疮,实乃大明之幸。药是有的,只是……唉!朕也不知该怎么说。不要让百姓知道药是因何而来,今年内,尽可能让大明的百姓都种上吧。” 吏部尚书屠滽走出来问道:“陛下,此药到底是如何所炼成?何以自古以来都无法根治的痘疮,能以此来化解?是否应当等验证之后,过几年……再推广呢?” 以屠滽的意思,半年时间还是太短了。 万一是慢性毒药,过个十年八载的再发作,到时大明人人种药,岂不是说大明人口要死绝? 朱祐樘皱眉道:“此药是秉宽所制,朕甚至都未因此而封赏过他!至于如何炼的,难道还要跟你们详细说吗?至于你们说这药未经验证……就问你们,现在还有谁没种的吗?朕亲自都种过!如之前所说的,就算是最毒的鸩毒,那一点点会致人死命吗?” 屠滽无言以对。 其实在场还是有大臣没种的,当然他们也不会对外宣扬,免得被人当异类。 说白了,他们还是不放心。 既然那一点点的药不致命,为什么一点点就能让人的身体抵挡天花?讲不通啊。 “最近西北各处的边患奏报,明显少了很多,连延绥地方都已有月余未曾有过上奏,眼下各处的边患,也因为秉宽出谋划策,还有威宁侯、安边侯等人的骁勇善战,大明边疆已安定了许多,不过朕的意思,今年边备还是要加强,尤其是造火炮方面,朕准备再调拨帑币十万两,用以造炮。” 朱祐樘现在等于是伸手跟朝廷要钱了。 也不是为他自己。 但大臣一向会在皇帝提出用银子方面,给制造一些麻烦,皇帝要多少一般是要打折扣的,而往往朱祐樘都不会跟他们太过于争执,对朱祐樘来说,够用就行。 先前以天花瘟疫说事的周经,继续道:“陛下,去年直隶凤阳淮安二府及凤阳右中等十卫所,遭遇水灾,地方提请免弘治十一年秋粮子粒,共二十七万四千六百四十八石有奇。” 陛下,您不是要钱吗? 咱就说说去年江淮水灾的事。 朱祐樘道:“这件事不是已经提报过了吗?为何还要拿到朝堂上来说?” 周经一看就觉得皇帝是有意见了,赶紧退回臣班。 朱祐樘问道:“是诸位卿家觉得,朕不该在造炮之事上,多出银子是吗?” 刘健道:“陛下,当量力而为,若如今鞑靼已撤走,不妨先铸造火炮上百门,以做备用。大明的边备似乎并无须在一年内补齐。” “一百门?”朱祐樘皱眉,这数量显然不能达到他的预期,但其实他心里也不太有数,毕竟造炮说好了是让张周去造,以朝廷的方式去采购,当然规则还是设定好的,那就是造炮必须在朝廷的监督下完成,而且若是没有朝廷订单的话,张周也不得私自造炮。 “需要多少银子?”朱祐樘望着一旁的萧敬。 中间接洽的事,一直是由萧敬负责的。 萧敬回道:“陛下,以之前张先生所提的,一门炮大概要用铁二百斤到三百斤,普通的生铁价格,一般需要十几文一斤,若是用以铸炮的,则需要三十文上下,加上人工、炮弹等成本,一门炮配备完善,最多需要二十两银子。一百门炮,大概需要两千两纹银。” “两千两?”朱祐樘听到这数字也有点惊讶,皱眉道,“一百门炮才两千两吗?” 萧敬道:“若是九边之地,就算是一处给一百门,都需要近两万两了啊。” 朱祐樘点点头,问刘健道:“刘阁老,九边各处,一处才一百门炮,少了点吧?” 刘健也怔了怔。 皇帝上来要十万两来造炮,还以为是张周狮子大开口呢,听了萧敬算的账目,他们才知道,原来能改变时代的火炮,价格还挺“实惠”。 一千门炮,配上炮弹等,才两万两。 如此想来,张周比以往那些为朝廷采购的勋贵,可有良心多了,以前但凡朝廷要采购什么东西,开出的价格……简直就叫离谱。 刘健斟酌之后道:“陛下,不知造炮的进度如何?” 朱祐樘又指了指萧敬,意思还是你来说。 萧敬道:“目前炼炉已经开了,一个月下来,大概也就能造个六七十门炮的样子,这还只是一个炉,不过张先生有言,西山的煤矿已经出产大批上好的煤炭,如此一来就能精炼生铁,甚至能直接百炼成钢,以此来造炮,张先生并未从中谋取任何的私利。一切都是有账目可寻的。” 朱祐樘叹道:“难怪一门炮才需二十两,原来是秉宽一心为朝廷省钱啊。这可不行,该给他的还是要给的……” 在场大臣一听,情况不对劲。 张周这小子不谋求私利,皇帝还想帮他谋点? 陛下,那花的可是朝廷的钱,是您自己的钱啊! 不心疼的? “诸位卿家,你们是否也觉得,不该让秉宽吃亏呢?”朱祐樘认真问道。 刘健道:“陛下,为朝廷造炮,本就是其职责,陛下予以高官厚禄,若不用心报效朝廷,实在不该。” “行吧,要赏赐,朕自行赏赐,至于造炮的银子,朝廷给拨一下。那就按造炮的进度,造一门出来,户部给调一门炮的银子,可有问题吗?” “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