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后来我自作孽,好好的瘦金体不肯学,非要学小哥的老闷字体,偏偏小哥做男朋友事事温柔,做师傅却严格的有如教导主任,求饶耍赖都没卵用,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女朋友,而是一萝卜。 三百多个月的巨婴心里苦。 今天照例被小哥拎走,桌案上笔墨纸砚都准备妥当,每日临摹的字帖由小哥提前写好,他关上门,径自搬把椅子坐我身旁,拿本《杜阳杂编》翻开一页,眼都不抬,我苦着脸落座,握住笔杆子埋头细细临起字来。 专心于一件事情的时候,时光走的飞快,今日的字帖是红楼梦诗词,我写过一阵子,才发现里面不是一整本的诗集,只有自己最常翻看的几首被抄录下来,无一疏漏。 指尖抚过晾干的墨迹,油墨味沁鼻,混合着宣纸的气味发散开,磨好的砚台被搁置在手边,墨色正好,显然是有人提前细细研磨过,再远处放着水杯和纸巾,在我伸长手臂能够到的范围内,又不会妨碍我写字。 小哥的温柔,总是藏在许多细节里,似水面上悄然拂落的花瓣,香气幽微,散在春日的微风里,细心嗅到,才会发觉花香里裹挟着一场春暖花开。 只要有关于我,无论大事小事,他都会尽自己所能,为我做到最好。 落笔的间隙我悄悄向他望去,他恰好也从书页中抬起眼眸,目光相撞,我粲然一笑,他眼底的湖泊宛若被春风吹动,水波动荡,有浅浅的笑意绵延出来,深深镌入眉目。 我一怔,腕子下意识一垂,下笔晕开一团厚重的墨滴,沁入纹理,染出一片沉沦的心绪于纸张,不断向外蔓延。 小哥眉心轻蹙,挪开我悬空的手腕换上一张新纸,我低下头看向废帖,方才正写到黛玉的咏白海棠中一句: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梅字写到一半,墨水落在中间,将上下两点糊成一滴漆黑的墨渍。 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电视剧里夫妻合写词帖的剧情,女子写错一字,被自己夫君勾鼻取笑,然后小腰一揽,开始手把手教学。 简直齁到我哭。 胖子语录讲得妙,没有条件咱们就创造条件,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心念一转,当即喜孜孜地伸笔蘸墨,唇角抿住要溢出的笑容,将简单的字快速临下,写至“月窟仙人缝缟袂”的缝字,手故意一抖,端正的笔画倏然错乱染开,字迹糊成歪歪扭扭的墨团。 我佯装苦恼地仰起头,撇撇嘴,望向小哥的眼神十分为难。 小哥放下书本,起身站到我身后,眼光投落下来,清朗的声线随之响起:“不会?” 上钩——! 我心里几乎要乐开花,面上拼命克制着,用力点点头,小哥却没有如我预想一般抓手搂腰教我重写,而是伸手拿过狼毫,在纸上一笔一划写给我看,速度极其缓慢,写完又将笔放入我手里,示意我再写一次。 没关系,失败乃是成功他妈。 我没有气馁,抓起笔管在小哥的注视下又写,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我故技重施,梅开二度,看着纸上的丑字,我心说这次总该没问题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