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人证(五千字大章求月票)-《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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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场……

    当然她阿兄便曾在马场与明谨比马,玉佩极有可能就是在那时丢掉的。

    那名内侍在如此关头落水身亡,不可能是巧合。

    但人已经死了,如今死无对证。

    不过在常岁宁看来,此行也不算一无所得,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料理干净这些,足可见背后之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其二,若果真是那内侍捡到过玉佩,却落在了其他人手中,便等同是对方冒领,可既然身份不同寻常,便不可能是为了贪这等小便宜——

    既不是贪图玉佩本身,那便多半是冲着玉佩的主人了。

    即便对方将杀害长孙七娘子的罪名栽赃给她阿兄,有可能只是临时起意,但对方当初私自留下玉佩时的动机必然不纯。

    会怀此心思,且这般留意她长兄贴身之物的,想来多半是有过节的相熟之人了。

    有过节,身份不同寻常,并且同时参加了中秋芙蓉花宴和此次大云寺祈福的人——这是常岁宁暂时得出的线索范围。

    而若再大胆一些去猜测的话,“此人”极有可能与长孙七娘子也有过节,或是双方存在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否则应当不至于在天子眼皮底下便痛下如此杀手。

    但她对长孙萱之事了解太少,一时没办法做出更多猜测。

    关于背后之人,如今常岁宁已圈定了大致范围,只待逐一排除深挖,她今日来观堂审,一是为了留意各方反应,试着能不能得出新的线索——

    二来,便是想见阿兄一面。

    此时亲眼见到常岁安平安无事,暂时并没有受过严刑逼供的迹象,常岁宁便放心了些。

    幸而大理寺卿是姚翼,否则只怕单在长孙氏的施压下,她阿兄便不可能至今毫发未损。

    有时在权势之下,并没有那么多的律法流程与道理可讲,这一点常岁宁很清楚。

    虽未受太多皮外伤,但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少年人面对如此突然的罪名,这数日在牢中几乎不曾吃睡,人已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此时面对这场会审,少年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所言却一句句皆被驳回。

    “可我当日前去大云寺祈福时,身上并未佩戴这枚丢失已久的玉佩,寺中见过我的人应当都能作证的!”

    “纵然有人可以证明你当日不曾在腰间佩戴那枚玉佩,却也不能说明你不曾另行贴身携带——”

    玉佩不在腰间,也可能在袖中,怀中,披风下。

    非是审案者刁钻,而是办案理应严谨。

    凡是不够严谨的,皆无法作为证据。

    那刑部侍郎继而肃容问道:“且许多人都曾提起,你当日在后山处曾于人前消失许久,你远离众人之时,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可有人能够证明?”

    这一个接一个的质问满含压迫之感,常岁安时刻提醒自己要镇定,不可慌乱。

    冷静是有好处的,这让他未有因为害怕,便下意识地否认自己没有远离过人群。

    他既然是清白的,那他便只需要如实作答,而不需要撒谎掩饰任何。

    “当日我的确离开过人群……”常岁安顺着这些问题往下想,往下答:“但那时我一直和荣王世子在一起!我们在河边说话!”

    “荣王世子?”

    “没错!”常岁安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转机:“这一点,荣王世子可以为我作证!”

    堂内坐着的官员及明洛,闻言面色皆有变化。

    虽说玉佩才是决定性的证据,但荣王世子若能证明当日在别人看不到常岁安的时候,他一直和常岁安呆在一起,此案便还待再行深查。那么,在找到新的证据、或者证明荣王世子是在做伪证之前,便不能就此定下常岁安的罪名。

    姚翼当即道:“来人,请荣王世子前来大理寺!”

    看着奉命而去的差役,围观的人群中议论纷纷。

    乔玉柏和崔琅放心不下常岁安,今日都逃了国子监的课跑了过来,此时他们下意识地都对荣王世子的到来抱了不小的希望。

    人群中,有一道小少年的声音冷冷地道:“谁不知那荣王世子爱慕甚至求娶过常家女郎,焉知他会不会替那杀人凶手做伪证?”

    常岁宁等人闻言看过去。

    那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衣着不凡却过于素净,手腕上系着一截白绸。

    他眼眶红极,此刻紧紧盯着堂中的常岁安。

    崔琅要上前与他理论,被常岁宁伸手拦了下来。

    这少年看起来应是长孙家的人,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与之起言语冲突,只会带来更多麻烦和非议。

    况且争论荣王世子是否会做伪证,在常岁宁看来意义不大。

    现下更该担心的或许是……荣王世子会不会出面作证?

    但愿是她心思狭隘,以小人之心度人了。

    常岁宁静静等着。

    直到那前去请人的差役折返。

    “启禀大人,据荣王府的下人告知,荣王世子因祭祖之行受寒染病,之后又因受到惊吓而触发了旧疾,昨夜起了高热,人至今还昏迷未醒,暂时无法前来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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