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房门大敞,纵像赵德勋这般,外面套了一层薄衫,也冷得咬牙。他直挺着身子,任风吹透衣裳,将阵阵寒冷送入肌里,沁凉了骨髓和热血,蔓延到僵硬四肢。 平日坦然无畏的一张脸,顷刻间从愤怒转至担忧,又即刻露出恐惧。 赵子舒,终究是赵家人。 谋害亲王,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纵然有亲,也难逃灭顶之灾。 “殿下......饶了奴婢吧......”雪蚕蜷缩着身子,光洁脊背冻得微微泛红,双手捧着元哲的脚,声声求饶。 赵德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悄悄抬眸朝前望。 桌前坐着的亲王,此刻犹如地狱冒出的罗刹,缎白寝衣衬得脸越发阴沉,狭长的眸子似眯非眯,直盯着手中茶盏,蒸腾热气融不尽眼底寒冰,更化不开周身戾气。 时间点点流逝,求饶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屋内静得可怕,明明冷得要命,额上却淌下汗来。赵德勋用力眨着眼,方缓了汗珠子滴进眼里的淹痛。 “殿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迅速转身,喊了声“父亲”,随后垂头退到一边。 赵煜着一身灰棕长袍,眉头皱起深深“川”字,即便用力维持着面色平静沉稳,还是被踉跄脚步显出了内心惶惶。 “嗯。”直听到赵煜的声音,元哲轻闭眼,将盏中凉茶送入口中。 “臣教子无方,望殿下恕罪!”赵煜恭敬行礼,随后跨步到赵德勋跟前,狠扇了一掌!“还不快去请郎中!” “是!”舔到嘴角甜腥,却丝毫感受不到火辣辣的疼。恐惧罩顶,原来是这般滋味。 赵德勋关上房门,径直朝府外奔去。 屋内又静了下来。 见过世面的老将,自然和不经事的儿子不同。进门时,草草扫了一眼,便知了大概。 只是不知,府上哪个丫鬟,竟如此大胆! 赵煜盯着地上的女人,眸中射出寒光,恨不能当下剐了她才好! “殿下.......” 元哲指腹轻轻摩挲着盏口,开口断了他的话:“表姐安睡了?” 低沉的声嗓透着骇人的压迫,冷冷问候好似冰刃,一刀刀直戳过来! 赵煜脸色一僵,顿时心提到嗓子眼! 夫妻同榻而眠,她安睡,自己自然安睡。 这话看似在关心夫人,实则责怪自己来得太晚! 前两日,赵德勋一力揽下照顾哲王的重任,偌大赵府,规矩森严,断不会出什么岔子,自己便松了心。 值夜小厮也是一根筋,听到异动通知了赵德勋,直等到他应付不来,才急急禀报上来。 可自己匆匆赶来时,明显晚了。 不论如何辩白,都是怠慢了镇国亲王。 赵煜皱着眉,撩起衣袍跪了下来:“是臣疏忽!” 元哲半眯着眸,即便赵煜当即认错,依旧难消心头怒火。 可终究,还是要给郑晚欣三分薄面,毕竟,这表姐对自己是关切的。 “罢了。”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拇指稍稍用力,伴着清脆声响,手中青瓷盏碎成两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