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好了。”元哲稍稍收敛,不再逗弄。用身子将大带压得严实,扬起胳膊,两根纤长的指,骨节分明,轻轻捏住披风一角:“快回房把这披风换下来,晚些跟着赵德勋一起接驾。” “接驾?” “嗯,”元哲微微昂头,削瘦苍白的脸上,挂起晦暗不明的笑:“本王出城遇刺,做子侄的,不该来探望么。” 话锋一转,瞬间引走了顾七的注意力。她不再纠结大带,站在原地沉眸思索。 先前不明白,为何元哲遇刺后不肯回宫,而是直接来赵煜府上。此时元哲这番话,倒让自己明白了什么。 倏地,顾七抿嘴一笑。 世人皆知,元哲手中握着结实的兵权,元承熙即便紧攥着一干文臣,这皇位坐得也不踏实。谁承想,元哲在朝堂上奏请改政,这直接损了文臣利益,更在无形中,威胁到元承熙的帝位。 出城遇刺,不论何人所为,都将这幕后主使的帽子,扣到了元承熙的头上。 叔侄俩的关系,更加微妙。此时元哲回城不入宫,元承熙猜不透这皇叔的想法,只怕要急得跳脚,为证清白,必然会选择退让,答应元哲一些要求。 至此才明白,元承熙被摆了一道。 “在想什么?” 微眯的眸子瞬间舒展,露出人畜无害的憨笑。顾七抱着红绫盒子,朝元哲浅鞠一躬:“殿下,臣知道该如何做了,先行告退。” “关于顾远...”元哲望着顾七瘦小的背影,心生怜惜。他张了张口,想要将顾远的事情说个明白。可顾远的案,又实属错综复杂,一两句解释不清,全盘托出,又恐伤了她的心。 顾七转回身,见元哲眉目间透着纠结,心生好奇:“怎么了殿下?” 尔后,元哲眉间舒展,淡淡一笑:“没事,以后再说罢。” 顾七点点头,不再追问。 自己不过是借了个名头,即便顾远真有冤情,也要看日后能不能利用,若完全无用,自己何必去蹚浑水。了解更多只会平添烦恼,令自己心生愧疚。 回到厢房紧锁房门,解下绒黑披风,竖领衫紧贴于身,勾勒出削窄身形。也正是这衣衫合身,才更显胸脯,若没了披风掩护,定是要暴露的。 顾七轻叹口气,从箱底的夹层里,掏出换用的白绫。不知为何,视线总不自觉飘向床上的红绫,自己身为女子,还从未穿过这等艳丽的东西。 先前在柳府,见到闺阁女儿穿着或喜艳或淡雅的服饰,裙摆随风微微飘动,周身散着淡淡幽香,步摇戴在头上,随着一颦一笑发出清脆声响。 这才是女儿该有的模样。 顾七心生羡慕,望向那红绫的双眸,透着浓浓渴望。 她将白绫放回夹层,站在不远处怔了半晌。缓缓迈开步子,一点点凑到床边,这红绫格外扎眼,更显周围素色黯淡无光... 终于,穿上了它! 即便这一抹红色,被素色衣衫掩得严实,也不妨碍心中腾起欢欣雀跃。顾七脸颊绯红,隔着衣衫朝前胸摸了又摸,感受着紧贴在肌肤上的红绫,不自主轻咬下唇,害羞起来。 “咚咚咚!” 急促的叩门声,吓了顾七一激灵! “裴兄弟!方得了传话,陛下来了,快快随我出去接驾!” “哦,来了!”顾七忙将另一块红绫塞入箱中,抓住披风在地上蹭了又蹭,直到绒黑披风污脏不堪,拎起来快速跑入元哲房中,轻轻放在桌上。 跟在赵德勋身后,同赵家人一起,在府门前规矩候着。 铁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高亢清脆的敲击声。顾七抬眼望去,金碧辉煌的高架马车,正缓慢凑近。六匹骏马头上戴着金灿当卢,胸带上系着镶金镂空的铃铛,铃铛下挂着红缨穗子,阵风吹来,发出“叮当当”地响。 未等车停,众人便跪地叩首。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