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曲月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转过了头,看见胡桃像她状似无意地指了指耳朵。 指着耳朵…… ……「聆听」? 曲月抿了抿嘴,向胡桃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在一个深呼吸后,她正视着讲台,开启了「聆听」。 技能开启的瞬间,那些熟悉的低语声再度涌入了她的脑海。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自己确实已经对此轻车熟路了,曲月感觉这些低语声较之上次已经弱了很多。她不敢耽误,娴熟地屏蔽掉无关的声音,将「锚点」放在了讲台身上。 一片空洞。 它没有声音…… ……这只是一只人偶,一具空壳。 她向胡桃轻微地摇了摇头。 胡桃笑容仍旧真诚,语气上和一个好学的学生并无二样,言语上却是步步紧逼:“老师,您为什么不说话?是学校有什么困难吗?我们学费交上去,不会连个课本也没有吧?” 曲月一时不能理解胡桃为什么对课本这么执着,但还是忠诚地执行了胡桃一开始布置给她的任务—— ——去聆听。 在胡桃反复的追问下,它的动作开始越来越僵硬,甚至到最后,它直接陷入了一种沉寂的状态。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静静地坐在教室中,一言不发地望着讲台上停滞的空壳。带着些许污渍的玻璃窗外仍旧是一片雾蒙蒙,白炽灯以某种规律明明灭灭,只有时钟的指针在滴滴答答地行走着。 曲月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凝心聚神,再度压缩聆听的范围。 下一个「锚点」,是这具空壳。 胡桃语气微微加重:“老师,我——” 曲月瞳孔瞬间一缩,用最后的力气捏了一下胡桃的手。胡桃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手扶住曲月,另一手则暗暗握住了枪身。 台上的空壳仿佛真的是一只提线人偶,以一种僵硬的姿态动了动。他用所有人熟悉的、呆板的音调冷冷地回答道:“你们可以去找督导,或者年级主任。”他顿了顿,盯着胡桃的脸,“这位同学,请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问题吗?” 胡桃扶着曲月看了他几秒钟,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没有了。” “怎么,曲月同学又不舒服了吗?”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面色苍白的曲月,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身体是学习的本钱,白天少瞎想瞎看,晚上也能少做点噩梦,才能养足精神啊。” 胡桃扬起的嘴角落了下去,一双梅花瞳中淬着些许冷意:“劳烦费心了。” 曲月没有听见发生的这一切。她急促地呼吸着,捂着耳朵,在黑暗中狂奔着。无数的喁喁细语杂乱地在她的耳边不断地重复着、低喃着、哭泣着、狂笑着,无数个声音齐齐张开口,高昂而虔诚地唱着: 「祂自海底而来,自天空降下」 「祂赋予怨恨者权能」 「祂赋予爱人者权能」 「祂割裂时间与空间」 「天穹即是祂的缝隙」 「祂自海底而来,自天空降下」 「赞美我主,赞美我主」 「归于我主,归于我主」 无数双手从黑水中伸出,它们张开獠牙与利爪,用柔软而昏沉的黑暗一点点地攀附上她的脸庞。它们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哭泣着、狂笑着,它们用手指掰开她的嘴,试图做出唱诵的口型。 一千种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便有一千双手从黑水中探出,用一千种姿态拉住她,邀请她共同堕入这片昏沉永恒的黑暗中。 无数的黑影杂乱地交替着,噪音让她头疼欲裂。就在她几近承受不住的时候,那些杂乱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徘徊着。 她已经无力挣扎,瘫坐在柔软的“地面”上——如果这个未知的空间存在地面的话——痛苦地喘着粗气。她下意识地触碰着疼痛的耳朵,用冰凉的手指探入,试图缓解耳膜剧烈的疼痛感。 “咚——” “咚——” “咚——” …… “咚——” “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