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生节快乐(三合一)-《我佛手持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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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着一众人又惊又疑的视线,她嘴角弯起,似是在认真回忆着那段过往的记忆。

    “限制一切法器法宝与符箓,仅凭自身能力战斗……还有拳头。”

    说道这里,叙燃想起了什么似的笑起来,“不过,你该不会这个时候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偷偷去学了什么一掌开天、混沌裂天手之类的功法吧?”

    她觉得好笑,于是自顾自地抚掌笑起来,全然不顾周边人各异的目光。

    断断续续的笑声持续了一会,就在尾音消散在空气中的一瞬间,佛修那张夺目至极的面孔竟是突进在眼前!

    颜无咎心头一晃,连忙手臂交叉格挡,下一秒凌厉的拳风裹挟着滔天焰火席卷在身上,烫得甚至连骨节的缝隙都在微微作响。

    佛修眼睑低垂,自她身后的无尽虚空似是蓦地睁开一对充斥着神性与慈悲的微敛双目,宛如宝殿深处低眉的金光佛像。

    “打这场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诉你。”

    “就算没有武器,我的火,也不比任何人差。”

    颜无咎在又一次挨了一记重拳后回过神来,抬手抹了把唇角的血,目光似有高高在上的怜悯。“叙燃,你知道什么是天赋吗?天骄们之所以在那个位置上,正是因为从一开始就与常人拉开差距的,其所不能企及的天赋。”

    他眼睫一颤,下一秒竟是反手握住了迎面砸来的重拳。

    从叙燃掌心燃起的焰火与年轻宗主的异火交织碰撞,在极端爆裂的两种不相容力量融合下又猛地炸开!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佛修牙关死死咬着,感受到顺着拳风冲进身体的爆裂能量,颜无咎的火一点点充斥爆开在自己的血管中,沿着经脉一路烧灼至五脏六腑。

    而看焱宗宗主此刻的脸色,他所感知到的痛苦也不亚于自己就是了。

    在极端痛苦里,叙燃嘶呵着喘气开始笑。

    她一兴奋就会这样,似乎是一种生来就有的生理反应,控制不住。不真正了解她的人总会以为这是一种嘲讽,并为此感到被侮辱。颜无咎目光阴冷,在转瞬间竟是又强行榨干了那九名弟子身上最后的灵力。

    爆裂几乎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年轻宗主周身传来。

    白星见势头不对连忙想要拔剑,却被肃穆着神情的华霄所阻止。

    “这是燃道友自己的‘劫’,”这名来自于上古时期的剑修一字一句道。“要想继续走这条通天归途,她必须亲手斩断这道劫。”

    白星原本似懂非懂的神情在想到什么之后蓦地沉下,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婉阡……”,接着强迫自己调整好思虑,朝一旁的焱宗弟子们走去。

    叙燃偏头避开空气中形成的焰刃,此刻脚尖所触的超高温已经达到一个难以忍耐的程度。她翻身跃上一边的建筑废墟,同时手腕撑在边缘处一个扫腿而踢!力道直指对方门面。

    颜无咎狞笑着不退不进,右手燃着火焰牢牢握住佛修踢来的脚踝。一阵皮肉焦糊的噼啪声,叙燃咬牙顺着他抓握的力道,腰部折叠后仰几乎呈九十度翻身,利用自身的重力将其整个人带着往后倒去。

    颜无咎不受控制地下腰,突然感到面前劲风一扫,他喉口泄出痛苦到极致的吼声。竟是原本那只被流弹碎片刺瞎的左眼,此刻生生被佛修剜了出来,又坠落在地上的火焰中焚毁。

    “哈哈哈哈……”

    心脏跳动的频率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叙燃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克制身体本能发出的狂笑。她咬牙在空气中化出一把焰刀,超高温的火焰尖端贴着脚踝上方,在异火蔓延至全身之前硬是将那块皮肉完整割了下来。

    “啊……哈、哈哈……”

    她整个人都因为剧痛与生理反应而颤抖,分不清眼前朦胧视野的是汗还是血,混合的体/液从长睫尖端坠下,摇晃着身形再一次站起身。

    “哈哈哈……继续!站起来!”

    没有花哨的招式功法,也不是任何宗门传承的格斗技巧。从叙燃指尖迸发的,从头至尾就只有纯粹的力与力、灵根与灵根之间的对撞互搏。

    刨去所有炫技术法成文招式的,最原始最纯粹的打斗。

    以命为代价。

    就好像没有人在乎他们两个,一个是焱宗从小被誉为天之骄子的掌门人,一个是刚刚得道铸就佛身的佛修。两人眼珠子充血似是被长矛刺破血管的斗牛,拳拳到肉之间能够清晰听见不知是对方还是自身骨节碎裂的声音。

    漫天的火燃烧在他们周围。

    不知何时,连同白星与华霄在内的、其余所有围聚在周边的焱宗弟子们都停下了手中动作,堪称触目惊心看着这一幕。

    就算是身处最底层的归墟市,仙门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隐秘自持的优越感。拼法器,拼资质,拼机缘,甚至是拼背后的宗门背景,怎么样都好,没有一场“切磋”会是像颜无咎与叙燃此刻这样打的。

    纯粹属于地下混乱黑赛场的,底层的,狼狈而暴杂的,以命相搏的互殴。

    大道通天。

    除了那些生来就立于伟人之肩的修士,他们这些跪在通天归途台阶以下的“下城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一步一步狼狈挣扎在深渊里,试图从混乱的底层泥潭里爬上来的呢?

    这段被刻意遗忘在归墟市修士心中已久的,脏乱不堪却又是的的确确存在过的现实,因为这一场打斗,再一次赤/裸裸揭露在所有人面前。

    叙燃指骨与颜无咎的撞在一起,几乎能够听见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声骨节碰撞咯吱声响。

    从两人身上燃起的火种碰撞搏杀,透过腥咸的汗水与血液,她看见了颜无咎眼底的暴戾与隐隐畅快,好像又越过了数十年的光阴回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角斗台上。

    最开始叙燃打/黑赛,是为了不被以一千通行币的价格卖到做皮肉生意的花柳巷,为了在贫民窟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在这种地方,未成年的、没有宗门与背后势力庇护的女孩很难像个人一样活下来。从来就没有人教过她要怎样出拳,怎样修炼灵根,怎样挑选契合自己的功法与修炼方式。黑赛台上也没有人会因为你是个女孩就心软,所有人都想活下去,所有人都想往上爬,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从无限的濒死中摸索出来的。

    就如同她一直被人嘲讽着的“歪门邪道”武器。

    叙燃压低重心锁定颜无咎下一步出手的动作,不退反进正面迎上这一击,几乎已经打到麻木的破口指骨又一次狠狠撞击上了对方下颌。颜无咎因为这一击眼前略微发白,佛修趁机抵着他胃部跨上去,几乎是将后脑勺按在地上一下下抓着头皮往火海里砸。

    “……”

    破皮露着骨节的手掌突然挣开上方桎梏,颜无咎另一手后仰垫在脑后护住自己要害,又咬牙硬挨了几下重击之后上身挺起旋身一拧。攻势扭转,落于下方的人瞬间变为叙燃,她立马下意识地曲手挡于自己要害处两侧,下一秒感到劲风突至,拳风裹挟烈火准确无误地击打在自己胃部。

    叙燃差点一下子吐在自己身上。

    喉口发出破烂拉风箱似的嘶呵,她仰躺在火海中,微转着视线似是透过扭曲攒动的火苗,恍惚间看见众人面上摇曳着的各异神情。

    “结束了,叙燃。”

    颜无咎同样痛苦地喘着粗气,掌心一翻,焰火化成的利刃抵在脖颈,一大片白皙皮肉瞬间被烤炙得焦黑。

    “结束了。”

    叙燃能够看见跨坐在她上方的颜无咎眼中有复杂也有快意,但那把焰刀刺破脖颈的力道却不容置疑地下压,愈发嘶呵的喘气中她再一次感知到那条熟悉的“界限”。

    濒死的微妙界限。

    她嘴角上扬着发笑,沙哑的笑声除了让颜无咎表情更加难看之外,似乎只会加速她迈过那条“界限”的速度,但佛修还是在自己喉管快被切开的压迫下发笑。

    她袖管里有一把手/枪,子弹充足,准度惊人。

    颜无咎余光似乎瞥到枪管的一角,手中动作顿了一瞬,眼露“果然如此”的嘲讽。

    叙燃视神经被挤压着,眼前的视物范围已经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发白色彩。透过血与汗,不断翕动的人影幢幢,一时都分辨不出眼前的到底是混乱无序之归墟城还是阴曹地府。

    她知道自己的枪很准,即使是在这种程度下,她也能闭着眼睛打中百米开外的运动事物,更别说近在咫尺的颜无咎。

    叙燃的枪很准,比任何人都要准。

    “……”

    那一下下肋骨迸裂的闷响中,叙燃以一种反扭折断手腕的姿势撑起上身,骨折的肋骨横斜着穿破内脏,颜无咎不可置信的脸因为短暂的视物障碍而扭曲着,不断在视野中放大。

    她断裂的指骨按在男人的心脏上,轻轻笑了一声。

    “寄生。”

    “……”

    那把手/枪随着起伏的动作滑落在地面上,自始至终,其上的保险栓都没有拉开过。

    “……你输了。”

    叙燃后脑勺仰躺着砸在火海中,恍惚中似乎看见白星焦急对自己大喊着什么的话语。

    她的目光透过白星,看见颜无咎扭曲在火焰中望过来的目光。腕骨、七窍、经脉、脚筋、丹田……一次次通过以命换命般打法留在焱宗宗主身上的火种,随着时间发酵,逐渐从微不起眼的火苗蓬勃生长,直到连同全身的经络,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可怕能量冲破胸膛。

    这就是叙燃的野路子打发,在一众世家宗族面前如一颗随手便可覆灭的火种,弱不禁风,也狂野生长。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微小火种早已燎原连天似要烧灼陨落苍穹。

    没有人会放任一颗火种在到处都是野草树丛的幽暗森林里延续。

    可如今,他们似乎已经阻止不了已成势头的火焰了。

    颜无咎身型在原地踉跄着,自他体内狂野生长的火转瞬间焚烧一切吞噬骨肉。他一节指骨费力地捂着自己的心脏,同样焦黑的喉管滚咽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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