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些年来,随着天上巨大的未知天体越来越大,终于是能清楚的发觉将太阳遮住了一丝,从东方沿海逃荒而来的流民也多了起来。听说那海边的浪头一年比一年大,一年比一年高,大片大片良田沃土以及海外诸多岛屿都被淹没在海水之下。 虞国内陆也不好过,几乎每年都会有数次大震,小震更是不计其数。去年地震的时候,听说京都的摘星楼都塌了。据周苴所说,这是天上的未知天体太过靠近,所带来的潮汐之力发生变化所致,再过些年月,海边的浪头与大陆上的地震恐怕会愈加频繁且剧烈。 这些事情暂且不提,毕竟也不是冬至能够左右的。只是这天气是一年比一年冷了,导致夏天都要穿不少衣服,听说县城里过冬用的泥炭都贵了不少。不过村里人的日子却是好过了许多,以前只能贩卖肉类皮毛,现在连带着木柴都涨价了。 越是这种时候,传言就越多。 有一伙喊着‘诛魔卫道,扶保乾坤’的道士模样的人,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来到了定远县,声称于此处发现一条上古地龙,正是这条地龙苏醒在即,偶有翻滚,才造成了如今地震频发。 定远知县方庆元一看来了机会,屁颠儿屁颠儿的迎到了县衙,打着拯救苍生的名头,想要趁着上古地龙还未完全苏醒,一举击杀。 既然是拯救苍生,自然少不了金银财物的支持,方庆元借此由头不但狠狠地刮了一层地皮,还出谋划策,欲要将与其敌对之人整治一番。于是在此期间抓了许多人,以侍奉上古地龙的罪名,活活烧死在了大街上。一时间全县上下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 这伙人在定远县热热闹闹的折腾了许多天,烧死了数十人,留下一地狼藉。原本以为此事就此草草了事,结果这伙人当着上万百姓的面,宣布方庆元一家便是地龙幻化,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子的头颅砍掉了。 不知其用了什么手段,从方庆元独子的尸首中挑出了一条碗口粗细,丈许长短的巨大蚯蚓。这下众人哗然,纷纷叫喊着将其一家烧死。 方庆元知道自己中了算计,却是有苦难言,因为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几十次,他知道大势已去。不过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一边带着家丁周旋,一边派人去请定远军。 只是方庆元高估了自家家丁,低估了这伙除魔卫道之人。这伙人身手极为了得,一人可抵十数人,不过一时三刻,便将他们全部绑了起来,并在百姓满脸狂热之色中,架上了火刑台。直到方庆元变成了焦炭,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定远军大营距此只有不到五里路,却三个时辰都不见踪影? 事后这伙人悄然离去,不知去向,樊勇在半日之后,姗姗来迟,对这伙除魔卫道之士不闻不问,反而率领边军抄了定远县衙。 这场血淋淋的闹剧荒唐的落下了帷幕,除了在市面上掀起一阵舆论之外,虞国上下没有溅起一丝水花。 …… 一晃眼,冬至已经十五岁了,除了身体仍是显得单薄了些之外,与其他同龄人相比,已看不出早产儿的弊端。长得算不上俊朗,肤色略有些黑,一头黑色长发堪堪及肩,略显枯黄,五官端正,看着倒也算的上是清秀,一双黑色的眼睛不算大,却黑白分明,格外有神,像是黎明时分的启明星。 那黑色汤药,两年前冬至就不再喝了。这两年来,周苴的行踪越发飘忽起来,时常找不到人。冬至虽说心里疑惑,却也没时间询问。经常是周苴消失半月,回来后交代冬至一些事情,便再次离开了。 这周苴也是一个妙人,原本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郎中,不知是何原因,在冬至出生前的一个月,来到了这里。他头发糟乱如鸟窝,身上穿的破袄,如同涂了一层厚厚的油脂一般,反射着油腻恶心的光芒。正逢天降大雪,山路难行,周苴蜷缩在村口祠堂的廊下,脸色铁青,嘴唇崩开几道口子,却没有血流出来,白惨惨的。 冬望夫妻二人看这人可怜,便稍稍帮助些许。给他一个干粮,他用黑乎乎的手拿起来便啃;给他一碗稀粥,也不管冷热,端起来就直往下灌。冬望家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却一天两顿从没忽略过这外来的乞丐。 直到刘颖突然临盆,时间上来说足足早了一个月,并且胎位不正,难产,就在众人束手无策,都开始提前劝解冬望节哀顺变的时候,这周苴却施施然来到冬望家,说自己是个郎中,会一些药石针灸之术。冬望大喜之下,连忙将周苴请进了屋里,经过整整一夜的忙碌,最终顺利接生,母子平安,众人看周苴的眼光也微妙了起来。 接生当晚,天上黑云压顶,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不一会儿便积了半尺多深,呼啸的冷风像是刀子一般,刮得生疼。滚滚雷霆像是响在耳边,一道道闪电飞舞,映得山村亮如白昼。轰鸣的雷声中,有人说仿似听到了神仙的低语,说着意义不明的威严之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