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护士起初有些茫然,可等看清楚喻洁的模样后,却是恍然大悟道,“喻医生!你是内科的喻医生吧?我实习的时候你还帮过我不少忙呢,他们都说你离职考博去了,怎么样啦?” “啊,考博啊,还在准备呢……”喻洁想到过去跟护士之间的交情,则是趁热打铁的拉着时桑落表示:“这位时小姐是我最好的朋友,里面躺着的人是她妈妈,看起来有话要说,我们可以不进去,能不能请你帮忙听一听她想说什么?出来告诉我们可以吗?” 这要求合情合理,本就让人难以拒绝,再加上喻洁还跟护士有不浅的交情,她犹豫片刻就答应了下来:“行,我试试看吧,不过这个病人情况不太好,我不一定能听清楚。” 到这个时候了,有人肯帮忙就不错了,时桑落和喻洁自然不会有任何不满。 “好的,麻烦你了!” 不多时,护士给时桑落的母亲换完药,从重症监护室里走了出来,她神情疑惑的对时桑落和喻洁说:“病人确实是在说话,但翻来覆去的就只是念叨两个字,听起来像个人名,好像是……森然?我不确定是哪两个字,但听发音应该是这样。” 喻洁喃喃了一遍:“森然?森然是谁?” “……是我父亲。” 护士立刻道:“那你父亲人呢?妻子躺在ICU,女儿在外面干着急,他人呢?” 喻洁挡了一下,冲她摇了摇头:“他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护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我真不知道这个情况。” “没关系,谢谢你帮我的忙。”时桑落看起来礼貌如常,她又跟护士问了几句母亲的病况,得知母亲现在还算稳定后,再次向护士道谢。 护士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告诉她们有事随时可以去护士站找自己,这便转身离开了。 喻洁见时桑落望着病房上的玻璃强颜欢笑,心里十分难过,轻轻拍着她的肩说:“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尽管说出来吧,反正我们隔着这么远,阿姨也听不见。” 她知道时桑落的父亲就叫森然,但却从来没从时桑落母亲口中听过这个名字,本以为是阿姨豁达,能往前看,这才发现原来阿姨心里一直藏着这么个人。 时桑落的感触比喻洁更深:“其实妈妈不只在外人面前不说父亲的事,就算在我面前也从不提他,我那时候就知道她根本不是忘了他,而是因为心里思念太过,所以不愿再触及这道伤疤。” 说到这里,时桑落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母亲已经陪伴了她这么多年,又是如此的思念父亲,会不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喻洁看一眼时间,见时桑落已经站得摇摇欲坠,帮她作主道:“我们明天再来看阿姨吧,说不定到时候她就已经醒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吧。” “嗯。”时桑落的体力确实也快要撑不住了,由喻洁搀扶着往病房方向走去。 深夜的住院部安静得厉害,连身边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们两个刚到病房门口就被叶沃吓了一跳。 喻洁捂着胸口道:“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到我就算了,吓到小落落怎么办?” 叶沃连连致歉:“我回来有一会儿了,见你们不在,就想在外面等,你们干什么去了?” 时桑落无精打采的像是随时会倒,喻洁先把她妥帖的安顿在病床上,这才言简意赅的跟叶沃说了几句,“去看了阿姨。” 叶沃问道:“以你的经验判断……怎么样?” 喻洁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不太好。” 叶沃已经明白了。 喻洁道:“其实我倒是觉得,阿姨能够早点解脱,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她之前一直强撑着,不过就是放心不下小落落,想看着她结婚生子,生活安稳。可是小落落被傅狗拖累了三年,阿姨这是实在熬不下去了。要是三年前没有那场车祸就好了,小落落肯定早就跟顾学长终成眷属,他们感情那么好,搞不好都能二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