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洁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床上,轻声劝道:“你上一次排卵期出血,真的很严重的,沈医生让你卧床休息一个月,就当是月子一样躺一个月,可你不听呀!” “我也咨询过几个医生,他们都说排卵期出血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多人都出现过的。” “所以呢?”喻洁抱着臂训她:“后来又持续出血的可不是我。” “……” “小落落啊,你以后要是还想要孩子的话,可千万不能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时桑落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了口:“那我去看看我妈,就看一下,很快就回来,然后就按你说的乖乖躺着休养,行吗?” 喻洁看她的眼神里面似乎有水光闪过,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她也很清楚,时桑落要是没看到徐阿姨,肯定心里还是放不下,也没办法安心休息。 洁拗不过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搀扶起来说:“那好,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阿姨,但回来之后你必须得听我的。” “好。”时桑落开心起来。 喻洁怕她在夜里吹了冷风会病上加病,特意拿了病号服给她披上,这才搀扶着她离开病房去了并不在同一层的ICU。 重症监护室外很安静,时桑落隔着玻璃瞧见病床上的母亲。 徐月榕仍旧被很多很多的机器环绕着,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紧紧闭着,只能从仪器显示屏上看到心脏跳动的曲线,确定她的生命体征。 眼眶瞬间湿了,喃喃道:“妈……” 喻洁担忧不已的扶着她,生怕她会受到刺激再晕一次,但时桑落这回却是冷静多了,她知道如果自己昏过去,只会给身边还关心她的人添麻烦,用意志力强逼自己站稳,扶着墙面凑近了去看母亲。 她们耳边除了医疗仪器不断发出的滴滴声外,就只有一片死寂,让陪时桑落同来的喻洁也跟着心里一紧,低声劝道:“小落落啊,阿姨的情况……其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句话被喻洁说得很轻,是她明明白白的知道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时桑落的母亲是不可能好了,但为了安慰闺蜜,还是不得不想办法给她希望。 一墙之隔的病床上,徐月榕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女儿就在附近,心跳突然变得有力了一些,呼吸的曲线也波动起伏,氧气面罩上蒙上了一层白雾,只是眼睛还是没有睁开的迹象,放在床边的手上满是针眼,还有滞留针被胶带缠在手背上。 原本就枯瘦的手背已经被扎的斑斑驳驳。 时桑落看着母亲床头的心电图,整个人都随着不断起伏的线条揪紧了,她自责不已的对试图继续宽慰她的喻洁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多陪陪她,她的病不会这么严重。” 癌症是有潜伏期的,她深恨自己没能早些发现母亲的异样把人送到医院来,甚至觉得是她把母亲害成这样的。 喻洁既担心时桑落母亲的病情,也担心时桑落再这样下去会钻牛角尖,当即拿出曾经学过的知识变着法子的劝:“这真的不是你的错,我见过不少类似的病例,阿姨算是这之中病情发展相对较慢的了。” “真得么?”时桑落相信喻洁的专业能力,又从中生出了些许飘渺的希望,只要能控制在母亲的表情,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人想要活下去是需要希望的,现在的她就像是那头看到了吊在前面的胡萝卜的驴。 喻洁见时桑落眼中现出生气,忙不迭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你想想看,阿姨住院之后是不是病情缓和了不少?基本上没受过太大的痛苦?对癌症病人来说,这已经很幸运了。有很多癌症病人到了末期,都会被疼痛折磨的不成人形,哭喊叫嚷,阿姨只是身体虚弱而已,并没有受那么多的罪。” 时桑落眼睫低垂:“……应该是我爸爸在天上保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