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虎狼之伺 六-《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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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将双手拢在口边,轻轻地搓动着。虽然她十分庆幸此前在船上时,将炎与祁子隐并没有为了救自己而同那些带着海蛇面具的兵士起冲突。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无比希望能有人在身边安慰一番,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场噩梦。

    被关了整整一天,牢门外却再未传来什么新的动静。这不禁让少女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开始担心是否自己的满头红发太过显眼,终还是难免暴露了同伴的身份。又或者,黑船上的人将自己关在这里,乃是为了什么别的目的。

    经由一道只有巴掌大小的气窗,甯月向地牢外看去,对着漫天繁星虔诚地祈祷着。突然,门外响起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令她的心也登时揪了起来。毕竟少女对自己即将遭遇什么根本一无所知,此刻的她惊惶得便如一只囚笼中的野兔,使劲将身体挤入石室的一角。而面前石墙上那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铁门,便是隔绝她同危险的唯一屏障。

    “啪嗒”一声,铁门上的铜锁被从外面打开了。映入少女眼帘的是那个白日里曾经见过,背负宽背马刀的少将军。只是如今在对方身后,还跟着个低矮的,身穿斗篷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甯月便已认出其便是三年前命令洛渐离追杀自己与同伴,险些令三人于将军祠下的人骨地宫内丧命的那个神秘人!

    “都退下去吧,此处留我一人便可。”

    神秘人朝着郁礼挥了挥手,反手便将头上的斗篷翻了下来,露出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来。见到那张脸,红发少女却分毫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用青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对方。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意料之中的那位矮胖的亲王,靖海侯。

    祁守愚也明白,眼前的这个姑娘早已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他嘿嘿笑了起来,声音在石室中回荡着,显得无比地狡诈:

    “莫怕,莫怕,本王没有打算伤害于你。”

    “我们早就该猜到是你这个坏蛋在捣鬼!现在狐狸既然露出了尾巴,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八成便是喜欢跟在你屁股后面的蛤蟆眼了吧?你们两个阴险奸猾、冷酷自私、无情无义、卑鄙下流,蛇鼠一窝的混账,打算将我怎样处置?”

    事到如今,甯月知道自己已是身陷绝境,没有必要再怕了,便一股脑将心中所想全都发泄了出来,破口便骂。

    靖海侯哈哈一笑:“小丫头倒是冰雪聪明。本王还没说什么,你便已经猜出了这么许多本王费力隐藏了许久的秘密。不过在这世间,又有谁是没有秘密的呢?如今我只想同你做个交换,好不好啊?”

    “呸!谁要同你做交换!”甯月狠狠啐了一口。

    “不肯么?可若是你肯做交换,本王便答应还你自由呢?”

    祁守愚仍是笑着,却是一步步逼近了少女身边。甯月还想往远处躲,可手脚上拴着的铁锁长度毕竟有限,很快便避无可避了。

    “小丫头,你这不轻信他人的毛病,莫非都是跟着他向百里学的?不过倒是没错,如今你已经知道了本王太多的秘密,又如何能轻易便放你离开?不过若是你不肯答应——我那贤侄子隐,恐怕是没机会再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你们这群禽兽,究竟想把子隐他怎么样?!”

    矮胖的亲王顿了一顿,谎话张口便来。可甯月心地纯良,哪里能斗过对面这只于官场纵横了数十载的老狐狸。刚刚对上几句,便一头掉入了对方的陷阱,被轻易套出了话来。

    “子隐他果然还活着!”

    靖海侯一副已经完全看透了对方的模样,抚掌大笑起来,进而转身拍了拍身后的铁门,对在外等候的年轻将军道:“听见了吧,我那侄儿如今还活着,你知道该怎么做!”

    门外传来了郁礼的声音:“属下这便亲自率人去搜,找到之后就地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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