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意乱情迷 四-《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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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好像绕到三年前失火的那间当铺前面来了!”

    听同伴这样一说,甯月这才驻足侧目,果真看见街巷两旁成堆地码放着用作修缮的青砖与碧瓦——当年的大火将整条巷子付之一炬,加之出过凶案,受灾的商家自那之后便再也不肯搬回来。附近的商业也随之凋敝,许多铺子便一直这样空置着。

    如今大雪压城,匠人们尚未返工,四下里一片寂寥。就在红头发的姑娘心下奇怪,将炎为何会绕来到这里时,却猛然意识到始终在前面不远处走着的那个身影,不知何时竟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了。她当场便急了,伸出白皙的小拳头来狠狠捶了同伴的肩膀几下:

    “哎呀,都怪你,关键时候又乱打岔。这下好了,把人给跟丢了吧!”

    祁子隐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他刚想出声求饶,却听得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朝着自己的身上狠狠扑将下来!

    祁子隐一把拉起身旁同伴的小手想要躲开,可来人却动若脱兔,一脚便将他踹翻在地,进而抬起手臂指着甯月高声喝道:

    “你们究竟是何人?我乃墨翎卫左校尉将炎,若再轻举妄动,休怪下手无情!”

    墨翎卫的腕甲中藏有一只特制的小型弩机,箭尖淬毒,杀人不见血,乃是护身的利器。白衣少年知道,此时自己与同伴乔装改扮,样貌穿戴皆和平日里不同,将炎绝无可能立刻能认出。无奈眼下也没有机会多做解释,只得放弃了抵抗不再挣扎。

    一旁的甯月却对此一无所知,竟大咧咧地朝对方跟前径直欺了上去:

    “笨蛋,呆瓜,木头脑袋!居然藏在屋顶上偷袭我们!”

    浑身上下都已紧绷起来的将炎见留着长髯的陌生男子竟不听劝阻冲上前来,还以为对方打算耍什么诡计。他没能听清其口中嘟嘟囔囔地在说些什么,也压根没有注意到嗓音的古怪,手指一动便已触发了弩机上的机关,想要一击制敌。

    一支短箭从腕甲中“嗖”地射了出去,祁子隐想要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羽箭准确地射在少女的胸口,带起的劲力将身体轻盈的她直接击飞,后仰过去倒在了地上。

    白衣少年惊呼起来,飞身扑至甯月身旁,伸手便去探少女的鼻息。直至这时,将炎才终于分辨出了对方的声音,不知所措却又无比诧异地喃喃问道:

    “子隐?月儿?你们,你们俩为何会是这番打扮?还一直尾随在我身后,我,我还以为你们是三年前那个神秘人派来寻仇的杀手——”

    祁子隐却根本来不及解释:“什么杀手不杀手的,你箭头上有毒,先拿解药来!”

    听同伴如是说,将炎方才醒悟过来,彻底慌了神:“我今日出门匆忙,解药并未带在身上啊!先将毒箭取出来,然后赶紧送医!”

    然而令二人都未曾料到的是,正说话间,倒在地上的红发少女居然重新撑着身体坐起了身来,满面愠恼:

    “好你个小结巴,胆子挺肥啊,还敢放箭射本姑娘!”

    将炎却根本没有搭理她,而是一把将少女搂入了怀中,伸手便要朝其胸前探去:“月儿你千万别乱动,我这短箭上有毒,得先将它拔出来才行。”

    “色狼,你往哪里摸!你说,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和子隐?”

    甯月又羞又恼地用力打开了同伴的手,将身上厚重的棉衣脱了下来——她的身形娇小,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男子,特意用泥灰和了些稻草,再以布条裹住塞在了衣服里,将身体凹凸有致的曲线巧妙地隐藏了起来。而那支剧毒的短箭,此时恰好插在一大团半干的泥灰里,未能伤到姑娘半点皮肉。

    将炎这才放下心来,却忽然话锋一转,狐疑地看着面前两名扮相怪异的同伴:“月儿你瞧瞧自己这幅打扮,我不躲才有问题吧!倒是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地跟在我身后,究竟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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