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公案三生白骨禅-《一人之下,五福临门》
“没错,正是白骨精,或者说白骨夫人,”李承真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在这西行的取经路上有九九八十一难,但你知道为什么,最后一难偏偏是在取经回去的路上遭遇的老鳖吗?”
“书里不是有说吗?是观音大士他们记错了,所以才导致少了一难,所以从旁处找补上的。”柳妍妍回答道。
“不,书里的文字是服务于剧情的,我们要思考这西游记的作者为什么要安排这一情节,”李承真顿了顿,也不吊人胃口,“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在这取经路途一路的劫难中有一难,并不归属在八十一难之中,而这一难,正是白虎岭的三打白骨精。”
“为什么?”柳妍妍此刻已经完全被李承真讲的故事所吸引。
“这当然是和修行有关,”李承真解释道,“我刚刚和你说,白骨观是用来破除外欲的,要知道,修行是向内探索,夫人是他家之女,来到我家,虽也是修炼中的磨难,但是事出外欲,这也是为什么唯独三打白骨精不在九九八十一难之列,你还记得三打白骨精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唐三藏赶跑了孙猴子,”柳妍妍已经学会抢答了。
“没错,我再问你,你刚刚修行的时候,明明才过了不长的时间,为什么突然站不住马步了?”李承真突然抛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问题。
“我之前明明不这样的,”说起这个,柳妍妍也有些郁闷,“但就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我每次一开始搬运周天作观想,周天里就会有一个特别热的东西,开始上蹿下跳,弄得我浑身燥热难耐,根本没办法运功。”
“你看,我刚刚对白虎岭做了很多的解释,但如果把整个西游比作一个修行的过程的话,那么在白虎岭这个节骨眼上,其实就是心血要回归心田的过程,这才是心猿要在这里脱离队伍回家的真正原因,”李承真继续说,“而在你周天里乱窜的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你的心血,你最近几个月的异变不是别的,那是你要进入下一阶段了。”
“下一阶段?”柳妍妍听得愈发认真。
“没错,那股心血在你的周天里上蹿下跳,正应了心猿的本相,需要你勤练静功,束缚心猿,一旦心猿打破了周身百窍,最终回归心田,你就可以说得上是五行山下定心猿,一身功夫,算得上是小有成就,”李承真继续说,“而我虽然对你家赶尸的功夫不是很了解,但修行万变不离其宗,我猜想后续的功夫,一定是用这股心血配合炁劲来祭炼僵尸,才能达到称心如意,刀枪不入,而你们这僵尸练到最高境界,其描述就可以应了心猿回家这一章的那句:上天下地如轮转,跨海飞山第一能!”
“好!”李承真的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彩,李承真回头望去,正是柳志才。
“真是后生可畏啊,李兄真是教出了个好孙子,就凭小李你对修行的这些理解,年轻一辈儿没几个能赶得上的,”柳志才毫不吝惜赞美之词,“不说别的,就我这练了一辈子的老头子,在这一道的理解上,也不敢比你说更加通透,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可怕。”
“柳爷,这你可过于抬举小子了,我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拾人牙慧罢了,哪儿担得起您这般夸赞,”李承真摆摆手,“能有这么多说辞,全不过依赖您家这手段精妙罢了。”
“呵,那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会用才是好样的,我家那几个小子要是能有你的一半儿,那我做梦都得笑醒,”柳志才胡子一颤,“我自家的情况我自家知道,我们祖上是阔过是辉煌过,跟我们这些后人没关系,因为我们连祖宗的遗产都保不住,说到底啊,我们赶尸人,快要被时代淘汰了。”
“柳爷,小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承真突然拱了拱手,问道。
“但讲无妨,”柳志才点了点头。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发展,随着人类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我们这些异人似乎越来越缺少存在的合理性,但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两码事,科学学习向外探索,修行是向内寻求,小子认为,我们这些异人,想要在这个时代合理的传承下去,还需要谋求转型升级,”李承真看着柳志才,目光如炬。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有冲劲,但说的话却不免有些狂妄,连老祖宗的东西都不能完全拿起来,又拿什么去图谋发展?”柳志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李承真能说出什么呢,结果还是些老生常谈。
这些年谁不知道大趋势就是转型升级,唐门都变体校了,什么龙虎山,武当山都变旅游景点了,问题是他们这门手段,在大环境下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出路,又谈何发展呢?
“柳爷此言差矣,”李承真摇了摇头,“柳爷这种话那不就跟古代那些说祖宗之法不能变的人是一种心理吗?您赶尸世家,千年都是在御使僵尸,将一身修行,置于外物,我倒是想起有一个门派,跟您家的手段有些接近啊,禽兽师,您听说过吗?”
“我怎能不知道?和我赶尸世家一样,那群禽兽师们本身也属于不受待见的家伙,”柳志才叹了一口气,“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御使的是活物,而我们御使的是死物,但到最后其实也是殊途同归,都是被时代淘汰的可怜家伙。”
“您要这么说倒也没错,”李承真笑了笑,“但人家禽兽师可没像您这般顾影自怜,固步自封,而是积极的投身现代科学,想要将这门过去不受待见的手艺发扬光大,据我所知,西北那边就有一位禽兽师,通过手段和现代科学的结合,把自己能操控的生物范围达到了细菌这种原核生物的地步,可谓是划时代意义的创新,说是开宗立派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