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且说杨林到了蓟州城,拣了靠近马市的黄石路上一处客栈住下。这黄石路本是条青石条铺就的大道,但往来的多了,尤其是马匹来往的多了,常有粪便馊尿流淌,日久天长,就被人唤作黄石路了。是他当年出入蓟州城时,常住的所在,名叫吉祥客栈,占三间大号上房住下。 这杨林初到蓟州城,还没寻到那‘狗朋狐友’,只是叫亲卫帮着铺好行李,仔细看守住,便走到厅堂中来,想和那小二谈谈,问一问现今马市的行情。刚刚跨进厅堂的门口,见一个人手中拿着账簿闷头直闯出来,几乎把杨林撞了一个满怀。杨林与那人同吃一惊,停住脚步,那人把杨林认了一认,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杨林老兄,几时到的?这几年你是难得到蓟州城来的呀!” 杨林定睛一看,呦呦,却又是那般凑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表亲同乡,姓姚,名琛,颇有家财,却又有非安分人。当初与杨林一同到的蓟州,因他性情刻啬,彼此虽是同乡表亲,却也无甚情谊。杨林倒是知晓他落脚在蓟州,但多年不联系,都难说他是否已经还乡。却不想这刚刚进城,就一头撞见了他。 往日杨林与他是半点也无亲密,可现下一见姚琛,却心中尤感到一股欣喜。 “我已回中州,安得再来蓟州?错非领了东主意思,前来贩马,怕是此生再不复履北地。你莫不是一直在这儿?” 姚琛道:“我已在此做下营生,可还乡不得。” 杨林道:“今日遇着了你便好,此来北地一些没有头脑,你久在此中住,自然样样熟悉。” “这个自然。”姚琛一口应下,再扬着手中账簿,向杨林说道:“你且在这稍坐片刻,待我与那憨大做定了字据,却再与你来叙话。” 杨林是很知道姚琛这人的,看其神态便知道,这厮又将得一大便宜。再则,瞧他说话那语气也能知道,那要与他定协议之人,是要亏大了。 “同去,同去。” 杨林只说要见识一下姚琛生意,后者也得意于这笔买卖。引着杨林同去那雅间,就看见桌上摆着酒菜,纹丝不动,对面坐着一大汉,身穿一件黑灰色直裰,头戴箍着一条石青色额带。 这却是一命乖运蹇之人。自幼便父母双亡,跟着叔父到北地倒卖羊马,不巧叔父中途又病死,从而生意起了波折,如此一笔签下,却是要就此生活无着落。 那大汉对姚琛怒目而视,姚琛视而不见,只把官契摇动,叫那大汉怒气勃发,愤而离去。姚琛随唤来随从,吩咐他去那般那般。 杨林看着姚琛,“兄弟倒是做了一笔好买卖。”可是用贱价赚了个便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