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看着不远处崖畔半腰开正旺的马兰花,王满银心中一动。 他朝后退几步,往两个掌心啐了口唾沫。随即弯腰一个助跑,借着惯性,直朝崖畔上跑去。 再返回时,手里多了一朵最鲜艳的马兰花。 兰花有些甜蜜的伸手接过,斜斜插在头发上。她的皮肤本来就不错,尤其这半年多时间,一直守着代销点,没怎么去田里受苦,整个人愈发显得白净起来。 当然,也有空间泉水的原因。 此刻白净的脸蛋,一条乌黑靓丽的大辫子,再配上蓝格英英的花,让整个人更多了几分明丽的色彩。 一时间,王满银竟然看的怔住了。 「看啥看,都结婚几个月了,还没看够?」见丈夫傻傻盯着自己,兰花有些羞涩的开口。 「没看够,一辈子才好。」 王满银摇摇头,又忍不住扯着嗓子唱起来:「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英英的彩,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的爱死个人!五谷里那个田苗子,唯有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哟,数上我的兰花花好……」 王满银的声音勉强能听,但却将歌里的感情表露无遗。 这就是信天游的魅力,心有所想,自然而然唱出来。 兰花能够感应到这份心意,也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拉着丈夫的手回应:「崖畔上开花崖畔上明,受苦人盼着那好光景。麦黄青纱那个长得高,你看呀妹妹我那达儿噢好?」 自家婆姨的声音清清脆脆,好像山间百灵的鸣叫一样,婉转流畅。 既然对上歌,王满银当然没有认怂,立刻顺着接下来:「干妹子儿你好来实在是好,走起路来好像水上噢飘。」 「马里头挑马不一般高,人里头数上哥哥哟好……」 一段信天游唱完,两口子对视一笑。 倒是旁边大黄狗脑袋上写满了问号,不住扭头看着主人,不知道他们在干啥呢。 「吆,我当谁在唱酸曲呢。你们真闲的,跑到外边撩上了。有这功夫回去把窑洞门一关,想干啥干啥……」这时,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传出。 跟着,就见村里一个婆姨的身影从对面台塬上出现,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 原西县的风俗很奇怪,说保守很保守,说开放又特别开放。男女之间没那么多禁忌,尤其结了婚的婆姨们,讲话带点颜色纯属于平常。也算给受苦人的日子增添几分乐趣。 就好像一锅地道的羊杂汤里,没了花椒大料做点缀,就少了几分味道。 王满银刚来到这方世界时,很有些不适应。 现在他对于这些大胆的话语早已经习惯了,口中习以为常的回应:「在家多没意思,还是外边好。天当被,地当床……」 话没说完,就被婆姨狠狠拧了一下。 「嫂子,你在干啥呢?」兰花有些羞涩的岔开话题。 「能干啥,我在塬上摘几把苜蓿芽,准备回去晒成干菜留着吃。」对方开口回应到。…. 对于受苦人来说,苜蓿是一道既可以当粮,又可以做菜的食物。 伴上高粱面就是菜团子,菜疙瘩。放在开水锅里过一下,可以做成凉拌菜,或者配上杂面条吃。 不过苜蓿一般都是春上摘头茬嫩芽的,现在已经算二茬了,苜蓿茎秆变硬,用手掐都掐不动,叶子吃起来也发苦。 当然对于农民而言,填饱肚子就行,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和对方聊了几句,两人才沿着崖沟寻找起蝎子。 黄土高原虽然蝎子很多,但是也讲究技巧的。如果找不对地方,半天能捉到几只就很不错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