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白雀玉雕兔-《葬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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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楼的老鸨子,早年也曾经艳动北山江。苏小小和柳如是病逝之后,她独掌春风楼,虽饱经风霜,但却驻颜有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胜不少的青葱少女,仍旧那么让人惦记。可这些年,那些纨绔子弟她根本看不上。索性躲在了暖阁里坐镇指挥,鲜有抛头露面的时候。此番却盛装打扮了一番,早早地来到楼下,一脸俏生生地望着那南街的尽头。

    只待那人来,心尖上却砰砰直跳。心想着,那个死人狠人,三年了总算是舍得露面了。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大魔王弄得老娘这三年茶不思饭不想,不上不下的,偏偏还见不得人。

    俩人翻身下来,将马缰扔给小厮。那大红马自来熟,径直走向了后院。可那大黑马却一脸的好奇,径直向楼里走去,姜山一把拉住它的马缰,埋怨道,马兄,这不是你吃花酒的地方,你该去后院。红朵儿在后院。

    它才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老鸨子红着脸,抿着嘴,啐了他一口道,人花心,连马也花心。

    姜山一把搂过她的腰肢,偷偷塞给她一把银钱,嘿嘿道,想死我了吧?老鸨子恨恨地翻了翻白眼道,老娘这里里外外哪里缺过男人。告诉你,老娘夜夜笙箫,天天当新娘,日子过得美得很。

    姜山拍了拍她那丰盈的翘臀,横着眼道,说人话。

    老鸨子这才气鼓鼓道,还是按照老规矩来吧。

    姜山点了点头,那是。殿下由白雀玉雕兔伺候,本爷由你伺候。

    “你冷了老娘这么多年,还想老娘伺候你,没门!”

    罗一刀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俩人早就背着他勾搭在一起了。想了想,这倒是不奇怪。姜山这个黑皮剐瘦的偷心贼,偏偏最爱学那曹阿蛮。

    见姜山拽着那老鸨子上了楼,说是要去执行家法。

    故意撇了撇嘴道,猴急,太猴急了!一点文雅都不讲,给本殿下丢人。

    穿过前厅,径直来到后院,在一片茶花深处,寻到一处独栋院落。

    花已谢,人却愁。

    站在那院落门口,罗一刀徘徊了半天。正在迟疑,却听见那院落里传来一声哀怨的叹息,只得硬着头皮推开门走了进去。

    与红妆素裹的老鸨子不一样,那纤细的背影,一身淡雅清爽,就连那保暖的水貂皮披风,也不过是盖在膝盖上。明明听见了罗一刀故意发出的咳嗽声,她却充耳不闻,纹丝不动,似乎还云游天外。反倒是那只她抱在怀里的玉雕兔,挣脱她的怀抱,翻身跳了下来,亲热地围在罗一刀的脚边打转。

    这长毛畜生,通人性得很。知道每回罗一刀来都会给它带红萝卜。

    明明这春风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小厮丫鬟不少。可她偏偏独立特行,不得自己操持那些从云上过来的名贵茶花,还亲力亲为地打理院子,是这座春风楼最为耀眼的奇葩。来客几乎没人能踏入她这座院子,大多数时候她一张素琴,穿着一身白色的面纱,在那楼上弹上几曲,便全然不顾,只身又躲进这座院子。

    若不是三年前,罗一刀大手一挥,为她打赏了5万两银子,只怕她这个赔钱货,早就被老鸨子给撵出了春风楼,卖给他人换钱了。

    罗一刀做到她的身边,轻声道,你可还好?

    白雀一把抓起那贪吃的玉雕兔,拍了拍它的脑瓜子,怒其不争道,吃,吃,一天天地就知道惦记着吃。你可想过人家的苦。

    为伊消得人憔悴,最难消受美人恩。

    罗一刀脸红道,不是我不想来,也不是我不写信。是因为我那恶奴,我打不赢他啊。还有那老叫花子天天追着我要我拜他为师。我连松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白雀幽幽道,你若心里有我,又怎么可能做不到。可见你的心里,从来未有过我。罢了,你是世子殿下,而我本是风尘女子,哪敢有那奢望。

    罗一刀苦着脸,他纵使有一张诗书百卷的利嘴,此刻也哑口无言。

    “你此番回来,不就是惦记我的身子吗,走吧,进屋去!”

    说罢,白雀一脸地奚落地站起身来。

    见罗一刀坐着不动,她又自嘲道,难不成你想就在这里,让我脱给你?

    顿时又发出一声凄婉的叹息,你连最后一点脸面都给我了。罢了,5万两银子也是值得的。

    倏忽之间,长发飘落,素裙飘飞,露出了她那白生生的身体。

    罗一刀慌乱地一把将地上的素裙捡起来,连忙一把包住她,颤动着声音道,你在羞辱我,还是羞辱你?罢了,你要入王府,便入王府吧。

    “麻雀尚不吃嗟来之食,何况我还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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