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嗔道:“这会子说好话,就你方才在门前看我那眼神,嫌我被罚得不够重?”
毓溪好脾气地说:“一来不愿慌慌张张叫下人们看热闹,二来呢,也是最重要的,我不想你和太子一般心性去看待这样的事,不要损了父子情分。在我看来,皇阿玛若真是恼你、气你、嫌你,还管你做什么?而他又是帝王,并非寻常人家的父亲,少不得更狠一些,你能想开,就再好不过了。”
胤禛摸着毓溪的手,心里终究是委屈的:“丢人,长大后,我可从没像今天这么丢人。”
毓溪说:“放心吧,都是人精,哪怕面上嘲笑你,说些个幸灾乐祸的鬼话,可他们心里只会羡慕你乃至嫉妒你,尤其是兄弟几个,谁不想被皇阿玛在乎呢?”
“天知道他们想什么。”
“太子妃向我说过,太子一面抱怨皇阿玛亲自管教弟弟们,或打或骂在他眼里都是恩宠喜爱,可事情真落到自己头上,皇阿玛稍稍几句重话,他又受不了了,就要疯了。”
胤禛眉头紧蹙,摸着毓溪的手也不禁用了几分力气,意识到后,赶忙问:“抓疼没有?”
毓溪摇头:“不妨事,是不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胤禛道:“我只是惊讶,太子妃居然对你说这么多的话。”
毓溪苦笑:“之前多多少少向你提起过一些,但确实,还有很多话,我并没告诉你。自然不是维护太子,我只是想,但凡还有些可能,就好好和太子妃做个朋友当个姐妹,你能明白吗?”
胤禛点头:“明白,也支持你这么做。”
正说着话,宫里来人了,当娘的怎能不心疼儿子,德妃派人送了敷贴和药酒来,叮嘱儿子好生休养,切不可逞强。
以为额娘多少要派人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毓溪还想着该如何禀告,但来的奴才只转达了德妃娘娘的话,再无其他了。
捧着药酒和敷贴回来,要问过大夫才敢给胤禛用,说起额娘什么也没问,胤禛不禁嘀咕:“额娘自然更相信皇阿玛,她知道皇阿玛会向她解释,也就不问我了。”
毓溪笑道:“你这是委屈,还是吃醋,总不能吃皇阿玛的醋吧,额娘难道不信任你?”
胤禛要她来依偎着才舒坦,两口子挤在一张美人榻里,他疲惫但又惬意地闭上眼说:“我可不会向皇阿玛撒娇,不论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也不承认那是撒娇,可我会跟媳妇儿撒娇,就得搂搂抱抱才是撒娇。”
毓溪哭笑不得,是她的人,当然得哄着宠着,何况胤禛今日实在有几分委屈。
胤禛闭着眼睛说:“明日给胤禩府上送些东西去,不止是我的,还有胤禵为他准备的,往宫里进进出出不方便,就先收在我这儿,那小家伙倒是坦荡荡。”
毓溪道:“那口箱子写着十三弟、十四弟,我还以为是什么利器不得入大内,里头原来还有给八阿哥的礼物?”
胤禛点了点头,依旧闭着眼睛说:“他们自己的利器也有,要我收着,等将来建牙开府,好给他们送去。”
毓溪道:“可惜你这两天不得出门,不然随我去看看五妹妹的宅邸,里里外外都置办好了,就等着皇阿玛选定日子公主下嫁。”胤禛对毓溪没有不放心的,但对妹妹的婚事和家宅更上心,夫妻二人约好了过几日去看一眼,话赶话的,自然就提起了舜安颜。
“他一路都在皇祖母和佟妃娘娘身边,十分稳重可靠,我那日细细看,舜安颜站在人堆里,样貌很是出众,的确配得上咱们妹妹。”
“若不好,皇阿玛和额娘怎么舍得。”
胤禛却睁开眼,微微皱眉道:“眼下还没成亲,闲言碎语就不少,让他守着皇祖母,本是皇阿玛的信赖,可因为佟妃娘娘也在,舜安颜分明恪尽职守、面面俱到,还是有人说他,能领这样的差事,如今靠佟家,将来就该靠公主了。”
毓溪没好气道:“我怎么听着,那些人是恨自己没能生这样的好命。”
胤禛道:“可舜安颜不会这么想,同样的话,落到咱们身上,咱们能置身事外,想得这么潇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