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泪如雨下,软绵绵地伏在丈夫的肩头,哭着说:“胤禩,这世上,我只有你了。”
胤禩耐心安抚了妻子好一阵,才唤婢女们进来伺候,看着她吃下半碗粥,又将汤药也服下,才借口朝廷有事,他必须回去。
走到门外,见丫鬟们端着一盆盆热水进去,该是要为福晋擦身,胤禩便要他们先走,而这一停下,思绪也跟着停下,停在了妻子方才的话上。
她说,她要做皇后。
胤禩不禁笑了,但生怕被人察觉,惶恐地收敛起来。
眼下他羽翼未丰,连好相与的兄弟们都还在书房念书,他不能尚未展翅就被扼杀在鸟巢里,要隐忍、要谦卑,如今他还什么都没做,三阿哥就开始提防,还要拉着兄弟们一起提防,可不敢再张扬了。
“主子,回来的车还没卸下,是直接走呢,还是换轿子坐。”家中管事走上前,提醒发呆的八阿哥,“您要进宫吗?”
胤禩毫不犹豫地回答:“进宫,先去更衣,马车走神武门,我要去长春宮请安。”
管事自觉不妥,劝说道:“既然宫里没把昨日之事当回事,您又何苦再去挑起,惠妃娘娘若是哭闹一番,指责您的不是,岂不是坏了您的名声。”
胤禩却另有打算:“你且放心,从我记事起就与她周旋,这点小事,惠妃与我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我要做给外人看。”
“八阿哥……”
“走吧,去更衣。”
就在八阿哥又一次出门,马车飞奔向皇宫时,毓溪正在钮祜禄府,与瑛福晋说笑喝茶。
瑛福晋是德妃娘娘的亲妹妹,亦是宁寿宫太后跟前的常客,宫里宫外无人不对她高看一眼,李氏跟着福晋来,纵然贵为皇子侧福晋,也小心翼翼十分谨慎。
此时,念佟哭了,乳母上前来检查,说是格格尿了,毓溪便抱着孩子起身,要与他们一同去。
侧福晋自觉地站起来,说道:“福晋,让妾身去伺候格格吧,您陪姨母再坐坐。”
毓溪却意味深深地一笑,意在她也要解手,侧福晋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坐吧孩子,在我这儿就和在自己家一样,不必拘谨。”瑛福晋请李氏坐下,温和地笑道,“真真你是个标致人儿,才叫我们大格格生得这般玲珑如玉,不是姨母我说大话,我见过那么多的孩子,都不如我们大格格模样好。”
李氏欠身道:“晚辈不敢当,还是福晋照料得好。”
瑛福晋一脸和气地说:“是啊,毓溪她忙得很,上要伺候太后和娘娘们,下要打点家宅琐事,中间胤禛和念佟都离不开她。”
李氏虽然不甘心,还是道了声:“是,福晋她实在辛苦。”
瑛福晋便道:“孩子,别怪姨母多嘴,家里有些事,你也是可以出出主意,为福晋分忧的。”
李氏大惊,下意识地摆着双手:“姨母,我何德何能,这话还请您,千万别在福晋面前提起。”
瑛福晋却问:“我听说,宋格格还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