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雨:十八宗派剿匪记-《仙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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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暮时分,路面上下起了淅沥小雨,隐约夹杂雷鸣声。

    旁边有一座临时搭建的凉棚,棚里有两名蓑衣客相对而坐,桌上有一副棋盘呈九宫格。

    一人手执白子漫不经心,一人手执黑子聚精会神。

    “哥哥,你等等我!”

    二人顺着落地黑子的路面上望去,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正朝着这边跑来,约莫看上去十来岁样子,男孩儿大些,女孩儿要小一些。

    “咦!”

    手执黑子蓑衣客轻言一声,一颗黑色棋子却悄无声息落在临旁的路面上,激起一点涟漪。

    路面上却响起扑通一声,女孩儿突然狠狠地摔了个屁墩。

    眼看小女孩儿眼泪珠子就快溜出来了,男孩儿连忙放下小背篼,回身要去安慰小女孩儿。

    不料一颗白子又一落地,地面激起铿锵声,男孩儿脚一滑,也是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结果男孩儿顺势不起,伸出两只小爪子在泥面上潜泳,接着再一翻身向着小女孩儿做鬼脸,惹得小女孩儿哭意全无,捧腹大笑。

    男孩儿姓阳,叫阳生子,在这个叫青瓦镇的地方,贫瘠之地且不堪,家里一直以卖窑器土碗为生。

    阳生子家里有一老父亲和弟弟,老父亲叫阳二叔,弟弟名阳生闲。

    阳生子看着没了哭腔,笑呵呵的女娃儿,阳生子又换了个古怪鬼脸,脸上全是泥,惹得女娃儿嘟囔道:

    “阳生子丑八怪!”

    小脸儿圆圆的女娃儿叫槐春,阳生子的隔壁邻居,父亲逝世,母亲是一位寡妇名槐葭。

    槐春全是泥的双手抖了抖,指了指面前的丑八怪,仿佛今儿个充满糟糕心情的大雨天又晴了起来。

    阳生子作势站起来,弯腰扶起小女娃儿槐春,细眼看了看地上的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拾起来,拉着小女娃儿的手快步跑向凉棚内。

    凉棚内的水壶烧开了,执白子蓑衣客顺手拿起茶壶,招待两个躲进凉棚的小家伙,也不出声,比了个手势“请”。

    阳生子左手夹住两枚棋子,双手接过两杯热水,一杯给女娃儿,一杯咕噜咕噜地往自己肚子里灌。

    大雨天淋湿了身喝过热水,就跟一杯烈酒下肚一般,火辣辣,很是痛快。

    女娃儿则小心翼翼接过茶水,时不时还向茶杯里呼气,小抿一口后,唯唯诺诺的端着茶杯,悄悄打量面前执黑执白的蓑衣客。

    阳生子左手拿出掉落地面的两颗棋子,询道:“大人,这两颗棋子您给落下了。”

    执黑子蓑衣客点了点头,依然没有出声,只是                                右手抬起指了指面前的废弃棋子,示意放这里即可。

    阳生子放下两颗棋子,就拉着小女娃在一旁蹲着等着天晴。

    说来也奇怪,棋盘上黑白棋子都呈攻势。

    双方都没有打算给自己留退路,即便用尽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将对方围剿殆尽。

    这是阳生子首次见到这种棋局,眼界大开。

    当双方棋子博弈到一人只剩一颗棋子之时,白子蓑衣客就要落下,天空似有一丝闪电雷霆游过。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停在凉棚一里外的路边上。

    阳生子目光看去,此人是这青瓦镇上的拉车马夫魏青。

    中年汉子马夫魏青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唯独脸上有一道深浅不一的刀疤。

    汉子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手背顶了下头上的斗笠,转头看向对弈棋局的两名蓑衣客。

    “二位大人,是要去那青楼红衣牌坊,还是要去榭花舍饮茶?”

    始终对阳生子二人未曾言语的蓑衣客,黑子蓑客未曾转头,只是盯着面前的棋局,声音却铿锵有力:

    “老伙计看我二人身上有多少银两?两顶斗笠,两身雨蓑不过二文银钱,哪有钱去那青楼牌坊,榭花舍饮茶。”

    “不过。”黑衣蓑客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坐一坐车去镇上还是可以的。”黑衣蓑客转头斜睨一眼。

    未出声的白子蓑客将白子一撇在地,“说得好,俩老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先说好到了镇上可不许赖皮,多要你那份车钱。”

    俩老儿黑白子蓑客随即起身,坐上马车。

    马夫魏青笑着连连说道:“好的,好的,童叟无欺,绝不欺市。”

    然后马夫魏青随手从车架里找了两顶小斗笠、两披雨蓑,丟给凉棚内的阳生子二人。

    “小家伙儿赶紧戴上斗笠,雨蓑滚回家去,大雨天的瞎出来折腾个什么玩意儿。”

    马夫魏青又不忘对车上的蓑衣客点头哈腰道:

    “大人可坐稳了,路途颠簸!”

    蓑衣客无动于终,点了点头。

    马车往不远处的小镇疾驰而去,泥面上渐起一阵阵污泥,扬长而去。

    就只剩下阳生子二人,跟女娃儿槐春对视一眼,随后拉起女娃儿的手,戴上斗笠,背上背篼就往镇上走去。

    青瓦镇远处看是黄山高原下的世外之地,不拘一格,近看才知道青瓦镇由一座环形城墙所包围,城墙破烂不堪,轻轻一碰,墙块四屑。

    而在青瓦镇叫得上名号的只有青楼红牌坊,榭花舍。

    曾经走过路过的迷途游浪儿都喜欢在这里停留,光是那令人啧啧称赞的花魁就令人心神往之。

    如今却只剩老鸨坐在凉椅上,摇着扇子唉声叹气,穿着一身艳袍,胸脯微微起伏。

    就差两眼泪汪汪求着这些大人赏个脸进来坐坐也成啊。

    阳生子抬头看了看二楼阳台斜坐的老鸨,用手揪了揪自己的脸,心头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阳生子管老鸨叫殇姐姐,只知道姓殇,反正从他出生记忆起,就一直见着她一个人孤伶伶的。

    老鸨殇姐姐看了眼从眼前走过的俩小娃儿,打趣道:

    “姐姐好不好看?”老鸨殇姐姐话语间胸脯还抖搂了两下。

    女娃儿槐春红了红脸,阳生子更是额头发烫,连忙回应“好看”就想快步走出老鸨眼前。

    “别介啊,逗你玩儿呢,小家伙儿,呐,二两银子明天帮我挑水,奴家可是有好久都没欢快的洗过舒服澡了。”

    二两银子从楼上扔下,阳生子顺势接住,结果被槐春狠狠刮了一眼,心里腹诽道:“死财迷”,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

    大雨未停歇,俩娃儿早已脱了鞋赤脚丫子,踩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激起一阵噼里哗啦的声响,两人乐此不疲。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路过榭花舍,相比青楼红牌坊,这里可热闹许多了,人生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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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五成群,在落雨的季节坐在一户靠窗的位置上观雨品茶,甚好。

    众人都纷纷看向行人路过的阳生子二人,微微点头一笑,阳生子像楼上的众人挥了挥手,嚷嚷道:

    “叔叔们好!”

    眼前的众人他只认识靠窗位置最前的中年汉子,阳生子管他叫陈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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